月夕却指着自己的脑子,道:“丢了乖乖。”
赵福德的笑僵住,问:“不知乖乖是何物?”
月夕眉头一蹙,道:“连乖乖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帮我找?让开,我自己找去。”
她说罢,随手一推,将赵福德推了个踉跄。
月夕不由得眉梢微扬。
一手将人推翻这种好事,她过去可不敢想,这副强壮的身子倒是给了她不少好处。
她越发坚定地往里头闯。
穿过描金绘彩、柳荫装点的朱红回廊,跨过书房的高槛,只见屋内匾额上写着笃厚恭谨四个大字。门柩投下的光影,就映在屋子中央的御座上。
案上香烟袅袅,朱批未干,一串念珠还摆在卷宗上。
这便是御书房。她竟然闯了皇帝御书房。
月夕有些像在做梦的感觉,但很快定住了神。
千万别细想。心里一个声音道,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暗自深吸口气,回头往门外望了望,只见院子里的柳树静立,阳光穿过枝条,碎碎地洒在地上。
也不知为何,那赵福德方才还推三阻四的,如今却不见跟来,偌大的屋子只就她一人。
一个人当然好,她可以放开了尝试。
月夕闭了闭眼,想象御座上坐了个人,就跟沈劭之辈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后,她开口道:“你是猪油蒙了心了?”
话才出来,她就即刻打住。
这屋子不大,回声却不小,可见皇帝在里头骂人是何等威风。
月夕又看了看门外,依旧没人进来。
她又清了清嗓音,重新道:“你是猪油蒙了心了?那丘国国君长得方的圆的你都不知,就敢把我嫁了?我日后生出个歪瓜裂枣的猴崽子叫你舅舅,到时候是谁的错?叫全丘国人都猜你也一副歪瓜裂枣样,你就脸上有光了?你一人被污倒好,莫败坏了我老窦家的名声!”
她想了想,终于撂了句狠话:“你没资格当我兄长,更没资格当皇帝!”
说罢,走上御座的高台,用力踩了踩。
待下得来,两眼一翻,仰面倒下。
凌霄当日骂皇帝,屋子里只她和皇帝二人,连春儿也不知晓她究竟骂了什么。
只知道她最后晕死在地,被人抬了出去。
月夕只能照着春儿所说,大致模仿。
她躺在地上,闭着眼,等着一阵天旋地转,物转星移,万籁俱寂……
等了一炷香,真的有些发晕,但她知道不是回去了,而是她困了。
她叹息一声,睁开眼。
果不其然,笃厚恭谨四个大字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