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踱着步,觉得心头很是起伏不定。
沈劭会不会被野兽叼走了,或者又生了什么病,闹出事来?太子哥哥十分器重他,若是责怪下来……
凌霄不由背上一凉。太子平日待她好是好,可生起气来也是真的可怕。
正当她已经想到了沈劭死于非命,她该如何向太子哥哥解释的时候,沈劭却回来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他手里攥着个黑漆漆的物件,问:“是这个?”
“找着了?”凌霄赶紧上前去看,借着灯笼,只见他手里的果然是自己的玉兔,那粉色的穗子早就不见了,只有那玉兔脏兮兮的,沾满了黑泥。
但无碍,只要玉兔在就好,她不由喜笑颜开:“你在何处找到的?”
“就在郊外不远。”
她抬头正想道谢,可看见沈劭的脸,又突然说不出口,只别别扭扭地说:“可麻烦你了。”
“无碍。”沈劭道,“这么晚的天,公主切记不要冲动行事。这里是围场,难免有野兽。”
“可是……”
凌霄想说,可是你也去了不是?可话才到嘴边,又觉得此事没什么好争辩,于是又咽了下去,只长长地“哦”了一声。
“如此,沈某告辞了。”
说罢,他向凌霄一礼,转身而去。
凌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踟蹰。破天荒地,她第一次感到这人也没那么讨厌。
几日后,天气晴好,皇帝亲自主持田猎大赛,阵仗颇大。
这可是在皇帝跟前表现的良机,皇亲贵胄们簇拥着,浩浩荡荡到了围场里。
皇帝年事已高,并不亲自下场;太子陪伴在一旁,也不亲自去,便托沈劭代为参加。
凌霄知道太子此举是为了抬举沈劭。果不其然,凌霄坐在看台上,一眼就瞧见了在前排的沈劭。
他仍是那清冷的神色,只是身着一身黑色窄袖骑装,挺身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显得十分精神。
她听近旁的命妇议论:“哟,你瞧中间那位俊秀的哥儿是谁?似乎没见过啊。”
“我也一眼瞧见了,听说是常阳侯的小公子,扬州来的那位。”
“原来是他?”那命妇兴奋道,“我说气度不一般。你瞧那些个叽叽呱呱的公子哥儿绕在他周围,给他一衬,就跟他的鹰犬似的。”
“可不是。”
二人低低笑着,凌霄听着,心想这人不过是不喜欢说话罢了,跟气度何干?
可心里这么想着,她却又不由地往沈劭那边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