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想到当时闻衍璋提起母亲的态度,菡羞不免五味杂陈。
要不要问问他?
纠结的那会,闻衍璋正提着油纸包开门。一见地上狼藉,步伐停顿。
菡羞刚抬脸就同他对上眼睛,与往日不同,这会确定他看得见了,她居然语塞,手脚不知往哪放。
昨晚的尴尬…还没消散。
闻衍璋打量菡羞脸上的红晕,眸底的暗流转一转便猜到她为何如此。
他毫不避讳地凝视她,菡羞在这明晃晃直勾勾的视线下脸色越发红。竟有点暴跳如雷的念头。
“你看我,做什么。”
他鼻腔里哼一声,不大,却足够让菡羞恼羞成怒。待她真吊了眼,闻衍璋才看个得趣,朝她勾手:
“来吃零嘴。”
油纸包顺势晃悠到她跟前,摇摇摆摆。
菡羞疑惑脸。
他嗤:“你睡梦里砸吧嘴同我要吃的。早忘了吧。”
那神色,十分不屑的笃定。
她心虚地对此话表示沉默:“没,没有吧?”
闻衍璋越过菡羞坐上石桌,将另一包取出,道:“这是亚父的,过会给他。”
菡羞瞬间就想起来了今天的要事。立即坐他跟前。闻衍璋捻一块水糕,静静听菡羞说话。
糕在嘴边半晌不曾咬一口,闻衍璋听菡羞咕嘟嘟喝水,不急不缓侧目:
“他既烧了纸钱就够了,我祭拜与否有何意义。”
话里的镇定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诡异。菡羞震惊地始料未及,水也不喝了:
“可那是你父亲啊。”
闻衍璋倏尔放了水糕,再无须遮掩的眼睛呈出一抹似笑非笑来:
“你也觉得我不孝?”
菡羞无言,一口气堵胸腔里。虽不答,眉眼却写着是。
他便拢了神色。隔了不少功夫,闻衍璋略有讥讽地启唇:
“我三岁时便知人死不能复生。”
菡羞没说话。
“烧这些有什么用,地府若真能受贿,还好勾了生死簿不成。”
这话说的确实没有问题。她没有责问的意思,只习惯性地觉得不好。或许也是思维被裹挟的一种行为。
想了想,菡羞干巴巴道:
“是这样的,你挺超脱。”
闻衍璋蓦地嗤笑:
“我自有更好的祭奠。”
刚还夸赞他超脱的菡羞:“啊?”
少年眼风扫过她盛满不解的脸蛋,深冷三分,如钩的尾音飘然,意味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