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时阴脸,冷哼:
“着实是我拖累你,陆二姑娘还是莫要在我身边受委屈了,早些治治眼睛,换个好男子。”
“…”菡羞一时间冒火,烦得很,“神经病,讨厌死了!”
说罢,真拔腿就要跑。没两步,衣摆一紧。她转脸,就见一只手大力揪住她裙摆,手背上青筋隐约。而那手主人——
菡羞扁嘴,正直勾勾盯着前方的破幡,装木头人。
她拽回裙子,又往外走。却再度被揪住,菡羞转头,呼气。
“闻衍璋!”
闻衍璋终于施舍般的张口,冷道:
“不许走。”
“管我呢。你让我走的,松开!”
他阖目,似也深呼吸,良久拧巴的嗓不悦道:
“我说你便当真?陆菡羞,你懂不懂什么叫真,什么叫假?”
菡羞冷笑:
“你都说我蠢笨不知多少次了。我怎么懂你话里的真假?还说我口不对心,真正口不对心的是你吧!我就是一根筋,神仙都有脾气呢,何苦我这个小凡人。”
“嗯。”他无言,忽地哼一声。
菡羞:“嗯什么?”
“嗯,我口不对心。”
菡羞一愣神。
闻衍璋却松了手,背过身蜷缩起长腿转移话题:
“找个有空房的人家租一间。沂州人淳朴,且不日便要开始祭春,家家忙碌。那厮若手中有生意,停留不得多久。你不必怕,我会护着你。当务之急,我需找到一个人拜会,这些日子免不得露脸。你再躲,实则也是徒劳。”
半遮半掩一段话,菡羞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没忽视那个护字。
多少惊讶,闻衍璋居然会说,护她?
他今天吃错药了?可一看,好感度也没涨。
她心里头突然麻痒,刺挠的很。觉得脚底有虫子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蹦极。
菡羞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忽然就笑了:
“你这样怎么护我?”
背过去的身影微僵,不曾做声。
她伸伸懒腰,也不计较了:“算了!我护着你还差不多。”
掏出包袱里的咸菜饼子,菡羞递到他嘴边:“张口,吃饭了!”
闻衍璋却闭着嘴,她只好收回去,正好也饿了,自己吃。咯吱嚼两下,腰身突然就被抱住。她往前一跌,手里的饼子飞进泥巴里。
好可惜。
菡羞皱脸,还来不及说话呢,害她浪费粮食的罪魁祸首倒是抵着她的胸脯吐气,眼睫震颤:
“那就你护我。”
这一路以来,本也多是她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