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知根知底,如今都秉持着身份说话。菡羞不免想到何四当时对闻衍璋的嘲弄和对自己的不屑。
她正色:“四姑娘要做什么还是说吧。”
“娘娘多虑。是陛下害怕娘娘无聊,命王爷多多带臣妇入宫陪娘娘说说话。”何四笑得微妙:
“王爷与陛下兄弟情深,白日里总在一块商讨政要。臣妇家中闲着也是闲着,也想来看望娘娘,沾些喜气。”
她极客套,末了突然话锋一转:
“臣妇也想讨教,娘娘是如何博了陛下欢心的?娘娘见谅,臣妇眼界浅,见识少。”
这在王府里斗妾都能听见的风流轶事,何四实在好奇,也不敢置信陆菡羞居然真能迷了油盐不进的闻衍璋。
一路来的琉璃顶,珊瑚树,四季莲与暖阁,无一不叫她更觉惊讶。
陆二还当真得道升天了。若是赏赐可作假,这乳白奶皮子一样的肌肤,含羞带怯的娇憨眉眼却说不了假话。
除了没有个正经封号,闻衍璋果真如传言一样爱极了她。
也好,斐郎得重用,她若再和陆菡羞攀攀关系,也能叫他警醒些态度。
这来意,菡羞不免纠结。
何四这么问,好像她彻底成了一个深宅妇人。将手段和眼界都困在男人身上。
她抿抿唇,“我也不知他怎么就非我不可了。男人都贱,可能不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何四面色一凝,识趣不提了:
“原是如此。”
随后捡些坊间的趣事讲给菡羞听。她连连应付,待人走了,已是晌午。
菡羞长舒一口气,刚想歇息,心口突然刺痛。丹霞见状冲进来,呜呜嗯嗯抓起妆奁里的药丸子往她口中倒。飞霜要出去喊人,菡羞缓过劲连忙叫住她:
“别去!”
她们共同看向她青白的脸,一齐歪头。
菡羞强撑着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我想你们陪陪我,不要告诉他。”
宣齐宫内,闻衍璋目送闻斐然离开,旋下龙首,里头盛着的几只白虫不断在药材与血肉中蠕动吞咽。
这世上除了他,兴许没人知道他依旧养着虫子,还挖空了龙首。他伸手进去拨一拨,翻出底下藏的虫尸。
蛊王给的也快差不多了。
闻衍璋有些不悦。
还没有诞生能一次肉白骨的虫王。是药,也是毒。正焦灼,心脏蓦地一跳,闻衍璋下意识捂上,将龙首拧回去。
方才一瞬的刺痛如斯鲜明。
换下衣服熏了香,回到回春楼,床上躺着玩手帕的姑娘并无变化。
闻衍璋莫名心缓。上前,将耳朵贴上她柔软的胸膛。
菡羞的无奈中,心跳有力活泼。
少年闭目。
还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