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菡羞呢。”
问雨腿一颤,噗通跪下。
“二姑娘…不见了。”
彼时的江南清溪镇,菡羞来到这里已有五天。看过小桥流水,心愿也满足。
今日,她最后一次郑重道:
“我活不过多久的。这心疾无法治愈。嘉昱,我们…不办婚礼,也可以的。”
这些事,除了林嘉昱,菡羞不敢和任何一个亲人说。他诸多照拂,无形之中,她信任他非常。
只是出于愧疚,菡羞觉得太对不起他。
他初闻时,结结实实愣了。是以菡羞才更加愧疚。
林嘉昱俯身给她整理了一下袄子,轻点她鼻尖:
“已不上报官府了,这流程再不走可不像话。东西都置办好了,只等我们礼成。你我父母就不请了,免得生是非。逢年过节去看一看便好。”
见菡羞面色凝重,他又笑:
“我生来随性,不在意这些。父母养育之恩虽大,可总有不得已的时候。荷花比我更超前,怎么这时候纠结了?”
菡羞失笑。
“是我瞎想。”
她抬脸,也像模像样给林嘉昱重新系了一下披风带。夸赞道:
“好俊俏的郎君!”
青年脸微红,低头忍俊不禁。菡羞逗完了,背手到处瞎转悠。他捏着糖人,耐心的随她一起挑挑拣拣。
独碰上个绢人摊子,菡羞身子一僵。林嘉昱侧目,不曾言语。
晚上回去,却凭空变出两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绢人。
菡羞默了,半晌抓在手里,孩子气的瘪了嘴。林嘉昱慌忙要哄,她却又笑了,眼里全是颤抖的星子:
“江南的冬和上京一点也不像,我喜欢这里。”
“咱们的婚事,定在大雪吧。”
“过了大雪就是冬至,冬至后就是腊八。嘉昱,江南的腊八粥也是那八样吗?”
烛火明灭。林嘉昱轻哂,抬手抱住了这正伤怀的姑娘:
“揉花催柳,平晓无云。依旧光明一片春。”
“同,也不同。”
又是月初。皇宫死气沉沉。问雨颤巍巍跪在地上细数着查到的踪迹。
闻衍璋坐在太师椅中,也不知听还是没听。直到问雨小心翼翼的说道清溪镇三字,他才睁眼:
“有多远。”
问雨掰指头:“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只怕到了人却不在了。”
殿内似有一物碎了。闻衍璋抚摸着流血不止的掌心,忽地大力一捏,让痛更刺激他的蠢蠢欲动的心。
喉结鼓动,他杀意翻译如骇浪,手缓缓捏一个圈。恨不能捏的是陆菡羞的脖颈。
落水昏厥,莫名困于梦魇数日,他求解脱不得,日夜望着出去,甚至许下诺言,只要能脱身,爬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