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花霍地变小,扑来一少女,指着脸颊上的红痕同他笑:
“你看,我也有红痣了,比你的还大!”
又是她满眼坚定,抚着心口妄图看进他眼底,认真道:
“我一直记着呢,闻衍璋。”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还是她,裙摆扬地高高,脸上纠结半晌,踟蹰不安,却还期盼着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做个好点的人。”
极璀璨一张脸,恍若盛阳。眼眸清明透澈,俏皮娇蛮。
“……”
闻衍璋瞳孔一缩,他为何会无缘无故想到陆菡羞?
眉眼突然遍布阴翳,双手无意识捏出骨节,他冷冷回首,如若看死物一般凝视古老的榕树。
垂枝一晃,遮几丝烂漫春光。
紧缩的眼眸缓缓向外漫开,闻衍璋面无表情。
因那法王之故,又在从前常见面的巷子,所以才会一时触了回忆。
他根本不记得那些烦乱的旧事。
虽至今不曾查到陆菡羞从何而知他前朝太子身份,经久观察下来,她毫无威胁。
后期去年的陆菡羞,蠢的名副其实。
如今只要他想,陆菡羞随时可以光明正大的死。便是她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数次无礼,得寸进尺。
当日野林踏春,他有心放熊杀了陆菡羞。临了了,还是决定将她做成虫母。
旧伤是有心,破的痂也并不严重。她果然上钩。
…她对他的好都不过出自利益,野心。从开始的秋猎至今,一举一动无一不为了坐上高位。可偏又自视甚高数次惹事,同他胡闹。
闻衍璋忍了许久。直到她左顾右望,正大光明和闻斐然私相授受,终顺理成章做了最后决断。
只可惜又放手一回,白叫她跑脱。
抚平心头细微的波澜,闻衍璋转身。照旧踏上他的大业之道。
宫墙深深,困了一城人,囚了一片心。
需一把刀,剖开死象。
疏通完毕,走在被无数鞋底磨地平整光滑的青石上,闻衍璋静静立在太阿宫外出神。路过的宫女太监低估着说笑,时不时抬手,腕部不少跳一块板正的佛牌。
闻衍璋不急着去看瑞王,反而睨了他们几眼。
那是裴止风命法王绘制的佛牌,外说乃是新式平安牌,佩在身上比法喜寺的符纸还有用。
厉害之处,据说是女子配者招桃花。男子配者…壮阳补身。
说来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却只要口口相传,编造些假话,就有这般多蠢货跟风听信。
民间的佛牌推广地更早,如今宫中也兴此风气。
也该差不多了。
闻衍璋悄然接了瑞王话,听得里头那人虚弱焦躁的嗓音,不紧不慢看一眼碧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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