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璋轻声:“知道的。”
她转脸,抿唇:“我想谁都要知道的。那天好不容易能出去,刚逛没多久便见到那尸身。
太血腥,我一夜不曾睡好觉。”
陆菡羞捧脸,侧颜犹带惊惧。闻衍璋窥尽,嗓音更低:
“是人都要怕的。听督公的干儿子们说宫里震怒,下令定会彻查凶手,姑娘不用太过在意。”
他似是好奇:“姑娘以为那尸身是何身份?”
陆菡羞面色难看:
“自然不知道。我只看了一眼便呕吐不已,若非当时人多,兴许要吓地昏死。”
闻衍璋应声,又浅淡道:
“我幼时常发噩梦,亚父便去摘柚子叶和甘草煮水擦身沐浴。再制个香包贴在心口,便能得一段时间的好觉。
眼下没有这些东西,姑娘若还难受,请法喜寺主持洒一洒水也好。”
他于火光中缓缓抬眸,眼里跃两簇青白的焰:
“若姑娘不嫌弃,我去寺中祈一道平安符。”
闻衍璋这称呼改地极快。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
那双凤眼莫名隐现一抹说不出的韵味,仿佛里头伸出一双修长润泽的持莲佛手,捧起她的脸便拥入掌心,慢慢合拢,连接成一道人肉锁。
陆菡羞突然难以呼吸。大脑恍惚了好会,直到清寒男声低念:
“姑娘。”
她猛睁大眼,面前的人分明无悲无喜,无风无波。
不知哪来的钟声敲醒她。
陆菡羞额间浮一层薄汗,匆忙别开眼,双手抓在一块:
“我有些不舒服,你刚头说什么?”
他倏地阖眸,复而睁开,没有一丝诧异地重复:
“我想为姑娘祈一道平安符。”
闻衍璋补充:“若姑娘不嫌弃。”
菡羞微怔,惊讶了。
他居然主动表达亲近了?可好感度没涨。
她匆匆哦一声:
“你若乐意我自然肯接。都是朋友,哪在意这些。”
他于是勾出一个细不可探的弧度。陆菡羞才回过神,正色:
“你上回去法喜寺做什么的?”
似是没料到她问这个,闻衍璋沉默一息才回,静静看着她的眼,字字清浅,又字字发沉:
“去为亚父供灯。”
千年古刹宫长明灯,无一不为祈福。
陆菡羞一愣,倒没想到这个理由。不过剧情说了他记事起就谋划复国,这供灯…也是借口吧。
她没理由的心里头发胀。
希望不是假的。
毕竟闻衍璋对这个太监养父很耐心,也算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