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给你,我去问了?藏海寺的师傅,才知?果真如夫人讲的那样,此乃价值连城的宝物,我这样的粗人怎配私藏?”
“稍等,”许青窈踅身回房,笑着将剩下?的珠串塞进男人掌中,“该我道歉才对,昨日我以为你要对这只母狐不利,心生不平,以致鲁莽,言语之中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包涵,这便是我的歉意。”
这东西在她身上无用,被歹人瞧见,恐怕会招来大祸,借此行善积德,也是美事一桩。
另一方面,倘若此人真信得过,改日出山,她恐怕还?要借他的膂力一用。
“如此贵重?之物,我不敢收,也不能收。”男子推辞,将串珠堆放到窗台上,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许青窈不欲就此再耗费口舌,“大哥用过饭没有?”
男人垂下?清亮的眼睛,腼腆笑了?下?,“不瞒夫人,还?没。”
“那请进来吧,屋里饭刚熟,肉是昨日那只母狐打来的,大哥也算是这狐狸的救命恩人,叫我一人独吞这份殊荣还?真是难为情。”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对坐在榉木桌前,各自都有些?拘谨。
见他只吃手中的饼,许青窈把肉汤盛到碗中,递给他。
男子坦然道一声多谢。
许青窈问:“大哥贵姓?”
“我姓荆。”
“原来是荆大哥,幸会。”
男子沉默片刻,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略带忐忑地问道:“你家夫君……”
“我没有夫君。”
男子清秀的脸上似乎有些?讶异,“敢问姑娘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吗?”
许青窈听见这话,便知?道这人是个?有分寸的,“大户人家逃出来”这种话是有说法的,一是逃妾,二?是逃奴,三是逃婚的小?姐,无论哪一种,都是极度危险的身份。
许青窈却将三种都否认,“别叫我姑娘,我已经是嫁过人的了?,只是夫君亡故,因为怕被沉塘,故此逃到这深山之中。”
当世,只有大户人家才喜好?殉葬挣牌坊那一套,穷人家恨不得将守寡的媳妇发卖了?多换些?钱财,她由此暗示,自己的身份并不一般。
她不敢露富,但是也不能将自己说得太过低微,如此模棱两可,才能让可能对她不轨之人心生忌惮,眼前这个?人虽然看着可靠,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