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朝气而老谋深算,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她不?禁微笑起来。
如今这样?,大约是最好的安排了。
许青窈暗自捏紧手心,廊庑外冷雨飘摇,她只觉得四肢都滚烫起来,无论?消失的那位是不?是二房嫡子,无论?二房嫡子是死?是活,薄今墨都应该尽快归宗,接手祖业。
安排好一切,她就离开。
带上她应得的钱,离开这座错停三年的巢穴。
这座宅子的秘密太多太深,舌头潜在各处,哪一天随口的一个吐露,都够绊住她半生。
远处灯火如豆,熙熙攘攘的嘈声穿过雨幕,一众仆婢拥着郎中出?门,廊上光影明灭,声音忽近忽远。
到了此刻,许青窈才终于发觉,对于这位端庄持重贤名远扬的弟媳,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
两个人中间,一直隔着各自的风雨。
即使某一个时刻,她们曾看起来那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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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风停雨住,太阳出?来,人间又是新的一天。
“钱庄和账庄竟如此相异……难为你想出?这些法子,不?怪财流从你门前?滚滚过了。”
薄今墨在南窗下?的紫檀茶桌上冲茶,将花色的锦囊解开,从中倒出?苍冷的茶粒,经开水一滚,叶子在兔毫盏里舒展开来,又缓缓沉浮。
亲手把茶递给?上座的女人,指着手里玲珑精巧的锦囊。“不?如你这法子好用,现在送礼都讲究这个,各地的茶商都在学你们茶康号。”
“一点小把戏而已。”
暗金色茶汤泛出?暾暾热气。
窗下?坐着的女人身穿鸭卵青镶领对襟小袄,上绣银白小朵茶花纹样?,下?身着艾绿长裙,清雅闲适,如林下?之风,哪里有半点铜臭气。
偏偏手里的算盘敲得响亮。
薄今墨见她只顾低头瞎忙,连自己捧来的茶都不?喝,遂捻着身上白色道袍的袖角,炫耀似的递给?对面人看,“瞧瞧,咱们俩穿了一样?的颜色。”
许青窈看一眼,又想叹气,又想笑,“差得太远,你那明明是白的。”
少年变戏法似的,将袍角一翻,露出?松绿的里子。
“是不?是?”笑得得意。
“幼稚。”
许青窈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强掩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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