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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我走。”秦绛这才反应过来，骑上自己的马。

秦绛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陆子瑜非要让自己跟着他。但他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看得出来，陆子瑜是真的对他好，不带任何目的，无条件的对他好。

但这种恩情，他曾经受过徐家的一次，已是无以为报。其他人的，他再也受不起了。

可是现在，又出现这样一个人，一个愿意保护自己，为自己付出的长辈。

秦绛看不懂陆子瑜，但是陆子瑜却能看清秦绛的一举一动。

远处，阳城巨大的城墙影影绰绰的出现在了路的尽头。秦绛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心中默念道：“阳城，我回来了！”

第94章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二）

再一次来到熟悉的阳城，秦绛只觉得物是人非。他和陆子瑜牵着马漫步在阳城的街道上，这里的每一条河、每一条街，都深深的印刻在秦绛的脑子里。然而现在的阳城再无战前的繁华，很多老店都关门了，很多百姓也都离开了这里。

秦绛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陆子瑜，见他一直望着曾经的皇宫方向，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秦绛开口，打断了陆子瑜的遐思。

陆子瑜回头，“怎么了？”

秦绛道：“我想一个人去……家里看看。”

家，曾经他和哥哥在阳城居住过的家。虽然是租的房子，但他已经对那里产生了感情。那个小小的四合院，是他和哥哥最后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好，你去吧。”陆子瑜说道，“我先去找冯将军，你直接去驿馆等我。到时候报名字，说是我的随从就是了。”

“我知道了。”秦绛拱手向陆子瑜告辞，随后往曾经的家走去。

来到家门前，秦绛却不敢推开大门。果然是近乡情更怯，他害怕自己推开门，会看到秦婶的尸体，会看到那些怎么也流不尽的鲜血。他曾一次次做梦梦到国破那天，即使过去多年，他也不曾淡忘。

眼见路过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秦绛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推开了门。

院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没了，荒废良久的样子。他小心翼翼的进去，走向那时停放秦婶的屋子，万幸里面什么都没有，恐怕尸体早已化为灰烬了。

秦绛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逝去的终是逝去了，留不下一点点回忆。

秦绛又走到哥哥的书房，看见书架已经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屋，无人居住，无人看守。

阳城有很多很多这样的空屋，有的甚至连屋子都随着那场大火而灰飞烟灭。秦绛终于明白一路上陆子瑜为什么看着皇宫了，可能皇宫如同阿房宫一样，被一场火烧尽了。

然而平城的皇宫，和阳城的皇宫不可同日而语。毕竟阳城百年帝都，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楼一阁都融入着无数工匠的智慧，以及楚国的历史。

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秦绛没有在旧屋停留太久，缓缓关上门离开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大战将至，他没有时间感伤太久。

秦绛骑着马向驿馆走去，路过了曾经上太学的锡庆院，没想到皇宫都烧了，反倒是锡庆院，完好无损的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