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俞握住门把手的手捏紧了,喉结动了一下:“我有伞。”
季眠把他拉回来,拍拍胸脯保证:“除非你有车,我看车都能被吹翻。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床很大的,够睡。”
压根就不是够不够睡的问题,傅沉俞在心中都冒出了一个离奇又可笑的想法,要是季眠知道他对他的心思是如何下流,还会邀请他留下来过夜吗?
上一次一起睡觉,那是小学的时候吧……
傅沉俞抬眼看着阳台,原本一颗颗落下的暴雨被妖风吹拉成了长长的钢针模样,在半空中毫无章法的狂舞。
关上门,就能听到可怕的呼啸声,这个天,可见度能有一米都不错了。
傅沉俞最后没有坚持,在季眠家中住了一晚。
季眠翻出了自己的睡衣,傅沉俞洗完澡穿在身上短了一截,他有点儿脸红,还好傅沉俞没嘲笑他个子矮。
他洗好澡之后爬上床,傅沉俞睡在左边,他睡在右边,两人虽然盖着一床被子,但中间的空隙还能躺下两个人。
季眠关了顶灯,只留下一盏看书的小夜灯。
窗外风雨大作,开着空调的房间冷冷的,躲在被窝里很舒适。
季眠只露出一双眼睛,“傅沉俞,你睡了吗?”
傅沉俞动了一下,示意自己没睡着。
季眠开口:“我睡相不好,晚上要是踢着你了,你就把我推醒就行。你会说梦话吗?”
傅沉俞:“不会。”
季眠:“我也不会。你睡得习惯吗?”
傅沉俞沉默。
季眠在寂静温馨的房间里一个人小声地碎碎念:“傅沉俞,你上次还没回答我呢,你会考镇南吗?”
“不知道。”
季眠有点儿失落:“好吧……那我以后只能跟何曦一起上学了。”
傅沉俞:……
故意的吧。
“考。”他烦躁地闭上眼。
季眠露在外面的那双猫儿似的眼睛亮亮的,弯成了小桥:“别骗我啊,傅沉俞。”
时针一分一秒的走着,傅沉俞侧过身,一直没睡着,直到季眠的呼吸声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平缓,他才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的侧脸。
他伸出手,目光有些迟疑,手背在季眠脸上贴了一下,接着就跟受惊似的,连忙要抽回来。
结果季眠的脸蛋贴到热源之后,顺着就压住了他的手掌,傅沉俞的心打鼓似的跳,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他才收回手,傅沉俞闭上眼,尝到了一丝甜蜜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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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决……”
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上,漂浮着一艘豪华游轮,上面弹痕无数,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邮轮甲板上,白衬衫的青年紧紧地握着栏杆,神色茫然地望着一骑绝尘,开向远方的游艇。
游艇上,劫后余生的年轻律师脸色苍白的被厉决拥住,二人并肩而立,画面美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