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能低调还是要低调。
走到公主府后门的窄巷子前,眼瞅着那匹小门向外扔出一个人,“嘭!”,砸在墙上,听声音砸得还不清。
谢资安刚想再换条路走,却听得里面的叱骂声带着自己的名字。
“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睁开眼看清谁才是你的真主子。”
“谢资安飞上枝头,他还没怎么地,你倒是先急不可耐了,我看是公主府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与他不是情谊匪浅吗?去找他啊!”
随后而来是合门的一声巨响。
谢资安顿住脚步,远远地望了眼蜷缩在墙边哭的人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他隐约听到对方哽咽地在喊哥。
谢资安愣了下,忽然想起来这个孩子是之前在公主府照顾他的阿南。
谢资安朝阿南走去,阿南贴着墙,身上落满鞋印子,还有许许多多清晰的鞭痕,衣服被抽破了,里面红肿的肉条直接暴露了出来。
阿南把脸埋在手掌间,哭得喘不上气来,唇瓣颤抖地重复着,“哥哥哥”
听方才女子骂人的话,阿南落到这般田地还与他有关系。
谢资安心上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蹲下来,轻轻拿开阿南的手,道:“哥在呢。”
阿南被眼泪糊住的眼睛猛然睁开,又惊又喜地叫道:“哥!”
谢资安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一提到家人,阿南的眼泪就变得凶猛异常,他委屈巴巴的哭道:“全全死了,哥,公主府也不要我了,我没地方去了。”
“我没家了,哥。”
最后一句话狠狠地戳到了谢资安的心房,他曾经无数次幻象过他的童年如果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那么他的性格以及人生会不会截然不同?
童年是最没有能力去承担痛苦的以及对痛苦最为敏感深刻一个时期。
或许正是如此,才会有人说幸福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而他,偏偏就是不幸之一。
谢资安摸摸阿南的头,仿佛看见了童年时期孤独而绝望的自己。
他轻声询问道:“你是犯了什么错吗?”
阿南:“公主府的人都说哥是白眼狼,不念公主府的恩情,我不相信,所以和他们吵了起来,春雪姑娘听闻了这件事,便叫人把我打了出来。”
“哥,你不是白眼狼,对吗?”
他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询问谢资安。
谢资安沉默了两秒钟,他松开了握着阿南的手,实话实说道:“他们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