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麒没说话,她心系着谢资安,就这么死了,不大划算啊。
太后似乎看出萧玉麒的心事,微笑着安抚道:“母后答应过你的事怎会轻易忘记呢?不过既然是磨刀,它要是块石疙瘩那确实没必要白费功夫了。”
“但哀家瞧着谢资安可不像呢。”
萧玉麒的一双杏眼顿时明亮了起来,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亲眼看看那把只属于她的刀了。
邺城,东安门之北,素日连狗都会绕着走的地方,此刻正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贼人偿命——”
“阉党乱国,不除何以为国?!”
“交出谢狗!为徐祭酒抵命!”
国子监的学生们平日虽然害怕徐言,但没一个是不敬佩徐言的,他们得知徐言亡故之事后,悉数从国子监涌出来,把东厂围了个水泄不通。
守在门口的是清一色的番子们。
东厂的太监是远远少于番子的,不过这些数量极少的太监却是个顶个的好手。
他们全是马堂出身,不仅识文断字,还会武功,位置可不知比做苦力的番子们要高出多少。
马堂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产物,专门教年幼的太监认字学武功的地方。
若是有太监能从马堂走出来,那可就相当于野鸡变凤凰,各个地方争着抢着要。
但能从马堂里活着出来的太监少之又少,一百个里面,能活十个就相当不错了。
太|祖建国后,本来是把马堂给取消了,可他前脚一死,后脚他的儿子就把马堂返修扩建,重新支棱了起来。
马堂重建之事,当今太后功不可没。
江海河正是当年重建马堂后送进去的第一批人,他当年的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不过第一年审查不严,自愿去的人也少,他才阴差阳错进去了。
结果年纪最大的他,是那批人里面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同期共有三十四人,剩余三十三人,全死了。
正是因为进马堂脱胎换骨一遭,哪怕东厂门口乱成一锅粥,江海河还能稳如泰山。
他脸上没什么哀愁,反带着丝笑意:“扶青啊,依你看,干爹怎么做才好啊,他们让咱家把你交出去,咱家怎么舍得啊,再说你也没做错什么。”
谢资安本来与其他人一起站在大堂两侧,闻声后他迅速站了出来,低头跪下道:“扶青擅自杀了管夫人和她的孩子,便是罪该万死,干爹把扶青交出去,扶青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