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池台离家已有十余载,前两年要军饷,是朱池台这些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归家了。
倘若朱池台不是那么相信洪庆或许不会落得这么令人唏嘘的结局。
早在洪庆利用他与太后博弈时,朱池台就该看清洪庆了。
可朱池台没有。
他还是坚定地守在父亲的身边。
朱池台对于李寒池如兄长般,谢资安知道李寒池悲恸至极,但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父亲死得时候,他的感情里有的只是庆幸和冷漠。
他不明白何为亲情。
但他还是尝试着去理解李寒池的状态,又低低地说了声:“我在。”
一旁的扎那看了眼李寒池,说道:“唉,那朱池台尸首被吊在城墙上,无人敢收”
李寒池指节捏的吱吱作响。
谢资安忙拽住李寒池,不让他轻举妄动,目光阴沉地望向扎那:“皇上怎么说?”
“你们大晋的皇帝知道了很生气啊。”扎那无奈道,“立马下旨封锁了关于朱池台死的消息。”
“生气?”李寒池眼睛爬满红血丝,“他凭什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李寒池力气大,若不是怕伤着谢资安,再已经甩开谢资安了。
谢资安喝道:“李寒池!”
青色筋脉顿现,他一把将李寒池扯到他的身前。
李寒池单手撑在素舆上,因气息不稳,剧烈得喘息着。
两人近在咫尺,目光相交。
“景宸。”这是谢资安第一次叫李寒池的字,“先冷静好吗?”
眼泪溃不成军,李寒池不可抑制得哽咽了下,他点点头。
李寒池握着谢资安的手,直起身子,低哑问道:“南疆又派人过去了吗?”
“这点探子没报,我们能查到的消息有限。”扎那道,“对了景宸,阿布与太师来信,太师的身体唉,景宸你有时间回去看看吧。”
谢资安猛然惊醒,这是李家灭门的前奏。
“鸿台吉,我和李寒池有话说,让我们单独聊会。”谢资安忙说道。
扎那看向李寒池。
李寒池知道自己情绪混乱,因此也没急着给出答案,只道:“还请鸿台吉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
扎那和老神医一同离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想?”谢资安问道。
“我我不知道。”
李寒池有些恍惚。
临行时风白哥站在点兵台时,语重心长道:“景宸,我要是能在这里撑一辈子最好,你就不用来了,如果我死了,或是撑不住了,你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