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够着了,不免又要落个皇子勾结朝廷要员的口实,这般做法恐让李思澄、李寒池的处境雪上加霜。
“唉,算了。”李岐望着年少不更事的李寒池缓缓咽下嘴边的那些话,轻叹了口气。
他现在仅是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酸痛,若不是婢女搀扶着,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霜降时他感觉身体略微不适,时常头疼,叫来了蓝太医,那老匹夫竟说他最多还能活半年。
那时他只当老匹夫是在咒骂他,便把人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
结果最近只是感染了风寒,那原本的病况竟然愈发严重了。
照这种情况看,半年都玄乎了。
他真怕归天时,李家还没有一个能独挑大梁的人。
早些年,李寒池年幼,他便在李思澄的身上下足了功夫,希望这孩子挑起大梁,可偏偏李思澄是个温水煮青蛙、不争不抢的性子。
他再怎么鞭策,李思澄也撑不住那日薄西山的李家。
唯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寒池身上了。
李岐又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近些日子不要再调查和西厂有关的任何事了,什么都不要做,好好当你金吾卫的差就行。切记少出风头,少惹事。”
李寒池道:“可是祖父事关喜姑,万一”
“没有万一,照我说的去做,你几日上值,我会派人盯着你,若是又跑去别处,看我怎么收拾你咳咳咳!”李岐说完就背过身子,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屋里头走。
尽管婢女搀扶着他,但他每一步还是晃晃悠悠,像是踩不住这地面。
李寒池叫道:“我去把蓝太医给您请来吧!”
李岐抬起那只干枯的手臂,晃了两下,示意不用后,又赶快垂了下来。
李寒池担心的看着祖父离去的背影。
好像一夜之间,不仅谢资安变了,祖父也变了。
李寒池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口,忽地被一道声音叫住。
“小将军!咱家正要寻你呢!”德贵走上前笑嘻嘻的走上前,“小将军怎么看着有心事?莫不是是为西厂的事发愁?”
李寒池定住脚步,瞧着眼前太监装扮的人觉得脸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
干脆问道:“你是谁?”
德贵笑道:“小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还在管家见过呢,奴才是江公公身边的德贵啊,小将军想起来没有?”
李寒池略略思索,终于把脸和名字对上号了。
他对德贵没什么好印象,但想着德贵出身东厂,能问些关于谢资安的事,就也没太冷着脸,只淡淡道:“你寻我作甚?”
德贵凑近了些,神秘莫测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小将军随小人换个地方,小人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