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玉与妩娘彻底决裂,而萧云笙如愿嫁给了妩娘,旁人看这因果,会想当然地以为这便是萧云笙的真正目的。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萧云笙执着玉箫,含笑看向墙头上坐着的少女。
萧容泽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坦诚道:“大抵是这故事太过刺激,我还没来得及有自己的想法。”
“时间还很充裕,你可以慢慢想。”萧云笙眉眼带笑,平静说道。
“怎么说呢……我有点震惊,”萧容泽顿了顿,说道,“一则震惊你与陛下有这样的往事,二则震惊你竟能坦然说出这件事……你应当晓得,这种事无论放在哪里,都十分令人不耻,你为什么会想同我说呢?”
“不是你问我为什么会失宠至与孩子一起待在这荒无人烟的殿里吗?况且,你来寻我这么多回,替我解了不少的闷,同你说一些无足轻重的故事,也没什么。”
“今日之后,我便不知何时会再来了。”
“是没理由入宫了吗?”萧云笙偏头问道。
“不,我要与母亲前去边塞,战场刀剑无眼,或许此去便是马革裹尸而还,你可能再也瞧不见我了。”
“战死沙场,总好过像我一般困死在深宫里。”
听他语气不太对,萧容泽开口宽慰他:“也不能这么说,总是活着最好的。”
萧云笙却笑了笑,没再说话。
“对了,走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
“你我算是挚友吗?”
萧云笙眼睛眨了眨,说道:“倘若我在你心中称得上斤两,那便算,倘若称不上,那便是宫中萍水相逢的路人。”
“该有多少斤两算挚友,又有多少斤两算挚爱?”萧容泽开口道,“这个故事里,最初,陛下也只是将你当挚友,你是因何喜欢上她的。”
“一见钟情不需要理由。”
“那挚友会因日久而变成挚爱吗?”
“不会,”萧云笙从容答道,“我已经用一生来印证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倘若陛下现在要放你出宫,你会彻底放弃她回归你自己的活法吗?”
“不会,”他依旧笑着答,“其实妩娘她也知道,倘若放我走有用,她早就放我走了。
“说到底,我的执念,谁也解不开,哪怕我自知会被这执念耽误了一生,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受困,只是为了找到执念最终的答案。”
……
萧容泽活着回到了京中,萧云笙却死了。他与她的最初相见,不过是从宴席出来的萧容泽被一曲箫音吸引住了心魂。君子之交淡如水,知道他的死讯,不过也是徒然的一声叹息。
其实简单的故事里仍能很容易地看出每个人的心貌,譬如萧云笙,比如妩娘。
一个疯狂至用一生试验所爱之人会否爱自己,一个冷漠至任由那人沉浸自毁而不管不顾。
谁欠谁,谁辜负谁,根本无从谈起,也无从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