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落笔的瞬间,姜凝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连忙出手阻拦。
季淮偏过头,眸中仿佛荡开了一个浅淡的笑。青年目光一扫,困缚着姜凝手足的镣铐瞬间收紧,猛地将她带到床榻深处。
他动作极快,低头垂手一笔落定,像是早已在心中描摹了多次。
“你疯了。”姜凝望着那红纸上的咒文,血渍印在上面,看着并不明显,可那起手的图案姜凝却再清楚不过。
——这是一个生死符咒,违背此约,不得好死。
婚契上的两人中,姜凝已不能再死一次,因此,所有的惩处,都会落在季淮身上。
哪怕违约的人是姜凝。
他是在用他的性命留她。
青年低着头,将婚契小心翼翼地叠好,藏于袖中。
他转过眸,对上姜凝惊悔交织的眼神,浅浅地笑开了:“姐姐。这样……可以吗?”
可以留你一辈子了吗?
她咬着唇,眼底赤红,又气又怒:“季淮!”
他敛去笑容,定定地望着她:“姜凝,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求而不得,贪得无厌。你曾允诺我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不许反悔。”
季淮望着她,锦帐温衾深处,姜凝的脸色如此苍白,银铐贴合着她那因长久压制怨念而脱力的手足。她显得难得脆弱,因此更像是轻易便可消融的冰雪。
季淮顿了顿,指尖微动,那手铐脚铐便越发紧密地锢住了她的四肢,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实地感受到——他终于留住了她。
他转身往殿外走去,寝宫未燃烛火,夜色很快就隔绝了姜凝的视线。
她听到他的脚步一点点远去,忽然间,心头泛起了难以言明的酸涩和慌乱。她闭上眼,神识触摸到季淮留在她眉心的一点血迹,缓缓地与他的意识相连。
直到脚步声也彻底消失了。
她微微一颤,随即死死握住了手腕上冰冷的银铐,电光火石的一瞬,她仿佛终于看清了什么。
她是爱他的,茫茫人世,她只在意他。
哪怕她反复逼迫自己将他和盛齐分离,哪怕她次次回避他热烈的目光与爱意。
可至少这一次,或是离开他的每一次,都是重复地变相地证明,她不愿与他分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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