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不再作答,转身走到那木人身旁,抬手温柔地按住了它的额头。
掌心的神火悄然闪动几下,零星的火点顺着她的动作分散开来,慢悠悠地与木人融为一体。
姜凝掌心托着那承载着前世记忆的神火,小心翼翼地将它拢起来。
神火在她指缝间手足无措地四面乱撞,难以理解为何全部神火都已归位,姜凝却依旧不肯将它与机关人相融。
姜凝将神火收起,牵起机关人的手,将那画着小兔狗的花灯塞到它掌心。
犹豫一瞬,却又觉得不妥,咬了咬唇,低头想将它抽回。
机关人反应倒很快,握住那花灯的把手便不肯松手了。
姜凝眼角有些红,望着机关人空无一物的脸盘子,只道:“放手。”
机关人呆愣愣地正对着她,五根长短不一的手指像焊在了花灯上,怎么都掰不开。
姜凝有些恼火地吸了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当真是鬼迷心窍。
明明神火都已经归位,明明她就要离开季淮,却为何到现在还想着用一两个物什去讨他开心?
只是因为对季淮感到愧疚?可……若真是如此,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花灯,又怎能弥补她对季淮的利用和伤害呢?
姜凝垂着头,有些执拗地掰着机关人的手指,她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但与一具机关拼蛮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禅似在一旁沉默地看了许久,刚想说什么,却在一瞬如鲠在喉般地僵在原地。
木人经过改造,体型比一般的机关还要庞大,也正因如此,姜凝在它面前显得十分娇弱。
湖上的微风吹动她垂落的发丝与单薄的衣衫,她像是看不清似的,一张细玉雕琢的秀丽脸蛋几乎埋进木人的掌心。
她的手指几乎嵌入机关人指尖的缝隙,原本微红的指甲因过分用力的掰弄而透出几分令人心惊的白,好似下一瞬便要生生与甲床的血肉脱开。
木人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姜凝也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可以操纵魂力的大鬼。
她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女孩,在一次又一次的徒劳尝试后,咬着牙委屈地哭了出来。
站在禅似的角度,他恰然看到那一串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从姜凝脸颊滑落到地面。
她无声地颤抖着,将脸颊紧紧贴在木人握拳的掌心中,声音颤抖,委屈又可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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