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多亏遂之提醒,一向也未得空谢你。”
见许初面色不变,陆元朗忽而想,许初一定是早就知道他听进去了那番话,因此前些日才没有着急,今天也不感到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
陆元朗知道许初脉法之精,此刻疏忽想到:他不会连自己近期是否行房都诊得出来吧?!
倒不是他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但是陆庄主一向不喜欢被人看透。
那边许初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只是小心地拔出塞子,用手在瓶口扇了扇,却什么也没有闻到,便又凑到瓶口去闻。
“奇怪。”
他将瓶中液体倒了一点点在手心,液体是深棕色的,很像是药。凑上去闻,还是没有气味儿。
许初蘸了一点点,蹭在舌尖。
“遂之——”
“不要紧,很少的。”
许初仔细品味,向来药物他只要入了口便能说出其中成分,哪怕只有些许。什么毒物也要一定的剂量才能起作用,就是砒霜总还得服下一两粉末才能致命,这么一点想来是不妨事的。
“真是怪了,”许初皱眉道,“这东西不仅无香,也无味。”
他心中忽然一骇。
余逸人就是中毒而死。师父比他医道更精,若饮食中掺了毒药,一闻便知,怎么可能送入口中,又岂会中毒?难道师父也是中了这种奇门东西?
若果如此,就难怪师父不让他追究,遇上这种对手,胜算极小。
许初心跳加快,忙问道:“元朗这瓶东西是哪来的?”
“不瞒你说,上次蒙你提醒昭月要给我下药,我便将那瓶假的檀香油给了他,自然没有用。近日又在他身边发现了这东西,想是从别人处要来害我的。”
就是有这种奇技奇毒,又岂是他一个落魄戏子能够掌握的?许初只觉得焦躁不安,感到很应该提醒一下陆元朗。
“这东西无香无味,我实在辨别不了。若要弄明白,只好喂给鸡鸭兔子等禽畜,看有何反应。只是能将毒物做到这个地步——我向来只在江湖传闻中听过,从来未敢相信,竟然真有这种技巧?不知是什么奇人做到的。”
许初只觉得天气立时热了起来,热得他流汗,心脏也突突直跳,简直要跳出胸膛外来,躁得他坐也坐不住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陆元朗点头,“我第一眼就知道,郑昭月必是王扬海的人。”
许初只觉得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但是心智却无法聚拢,心头好像蒙着一层浮萍,拨开又合上。
他看到陆元朗坐在对面,沉稳镇静,眼中如有深渊,将他牢牢吸引。
“你怎么了?”
陆元朗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许初赶紧压下那些他绝不敢让陆元朗知晓的绮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