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地说完,她又规矩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缓缓离开大殿。
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一丝错处,却把孙长老气得够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多时便皱眉挥手,让殿内看热闹的弟子们都散了。
到了刑堂,鹿晚游要亲口对里面的弟子讲述自己的罪行还有前因后果。
听她说完之后,负责记录的弟子都愣了一下:“这……?”
“师父要我来,我也不得不来。”鹿晚游低头缓缓说着,一副并不太在意处罚结果的样子。
对方只得将记录册子合上,无奈道:“那你先去休息一下,待我汇报上去之后,再宣布处罚结果吧。”
刑堂用来暂时关押未定罪弟子的住处,环境实在一般,一间小屋,破床薄被。
刚住进去的鹿晚游,还有些嫌弃,坐在床上休息时尽量不愿去触碰那不知道被多少弟子们睡过的枕被。
可当她身体中用来支撑的愤怒情绪逐渐平息之后,巨大的疲倦和虚弱感便汹涌而来,头疼力虚,使不上劲,最后连靠墙坐着都难,只能在灌下一口茶之后,赶紧躺下。
临睡前,还不忘强撑着从乾坤戒中找到一方手帕,将自己的头跟枕勉强隔开,心里才多少好受一些。
也不知是近日来接连的惊吓和打击过多,还是因为偶遇风寒,感染病痛,这一睡,便是昏昏沉沉再难睁眼。
途中,鹿晚游数次觉得燥热干渴,连连掀被,可片刻后又满身哆嗦,手脚冰凉,要胡乱去抓被推开的被子。
她意识混沌醒不过来,只能靠着一阵又一阵的昏睡,强制将这种难受捱过去。
浑浑噩噩之间,鹿晚游察觉到身体一阵颠簸,似是有人将她从床上抱起,一路缓缓而行。
她不知道来者是谁,但这人胸膛宽阔脊背厚实,让她依靠得比那硬板床舒服多了。
身上还是提不起一点劲,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她都无力挣扎抗拒,只能依旧闭目迷糊沉睡,不一会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几番醒来又几番睡去,鹿晚游的情况始终不见好。
她身上难受说不出,只能辗转反侧不得安稳,破碎繁杂的梦境一段接一段,弄得她在梦里也十分疲惫。
恍惚间,好像还看见了已经离世多年的父亲,鹿晚游欣喜至极,扑上去挽着父亲的手,先是撒娇诉说,接着又痛哭想念,抱着父亲不肯松开。
“那小鹿儿不如与我一同走吧。”父亲慈爱又无奈地说着。
“好呀!”鹿晚游开心回答,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直到一股苦涩的药味,被灌入嘴里,呛得她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这段似真似假的幻想才被破除。
有人用手掌,温柔地抚过她满是汗珠的额头,那手掌微微凉,让浑身发烫不止的她感觉十分爽快,忍不住便想多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