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多抓的那半两白芍,打算之后再慢慢加到裴虎的药里。
只是没想到,这天夜里,裴虎出事了。
三更时分,裴氏被西屋里一声脆响惊醒,连忙下床去察看。点了灯才发现,裴虎正脸红脖子粗地躺在床上喘气,脸上、手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指用力抓着被褥,生生把棉絮都掏了出来。
裴氏惊叫一声扑了上去,痛哭道:“虎子!虎子!你这是怎么了?”
傍晚喝完药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裴氏想起之前裴虎也有几回犯过这样的病,但并不严重,躺一会儿就好了。她守在裴虎床边,又是喂水又是擦身,等了半个时辰,裴虎仍不见好转,甚至越发严重起来,浑身开始抽搐。
裴氏吓坏了,冲过来把婉玉和银宝叫醒,婉玉过来一看,也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裴虎这次会这样严重。
裴氏抹着泪坐在地上撒泼,“虎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
银宝也被面色青紫的大哥吓哭了,紧紧拉着婉玉的手。
婉玉稳住心神,对裴氏道:“大娘,你去隔壁找王二叔,让他帮忙把裴大哥送到医馆去。”
又转身对银宝说,“银宝,你去厨房里找一找有没有甘草,煮一锅甘草汤来,我听人说,甘草能解毒,裴大哥这症状似乎是中毒。”
裴氏立马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好,我这就去,玉娘,你帮我把虎子看好了。”
银宝也听话地跑去厨房。
等二人都走了,婉玉皱眉望着床上无声无息的裴虎,脸色越发难看。
她忘记了这回事,裴虎的底子早就被掏空了,承受不住白芍的毒性。
等从医馆回来,裴氏就会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了,她必须得尽快把袖子里藏着的白芍处理掉。
银宝很快煎好了甘草汤端过来,只是裴虎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张不开嘴,婉玉强灌了他半碗。
裴氏猛冲到隔壁,拍着门把王二叔一家都叫醒。听说是裴虎中毒了,王二叔立马带着两个儿子过来,把裴虎背上王家的驴车。
裴氏回去拿了银子,带着银宝坐上驴车,临走前嘱咐婉玉看好家。
婉玉关好门,立马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袖子里的白芍埋进地里。
天边泛起鱼肚白,婉玉回屋,偷偷把床边一块石砖挪开,里面藏着她这几年攒的银子,不多,但足够她一个人活个把月。
裴虎这回若不死最好,若是死了,她就得逃。
只是她的身契不知被裴氏藏在哪里,她偷偷找过几回,都没找到,这倒有些麻烦。
婉玉坐在床边,焦急地等待着裴虎的消息。
另一边,陆川陆山早把裴家这晚发生的事看了个清楚,陆山往医馆去继续盯着,陆川则藏在裴家,看着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