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红玉没怪罪,马大娘感激笑道:“成,那……云芝姑娘,您赶紧的去郡主殿下那儿喂她喝药吧。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您尽管过来吩咐奴婢就是了。”
红玉点点头,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提着食盒,小心翼翼的沿着原路返回。
厨房里众人的忙碌并未停歇,可若红玉此刻在此,就会发现,她方才下过药的东西,全都被人尽数换走,包括,那一缸子水。
厢房内
碧珠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小声哭着。
“他竟敢这样对我……他竟敢这样对我。”沈书娆左手捂着断掉的右手肘,泪水连连,满脸狰狞的喃喃道:“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怎么可以啊!”
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马,男未婚,女未嫁,她有什么比不上顾宝笙的?
她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罢了,即便只是做卑微的妾室,她也心甘情愿,为什么会……会是这样?
正要拿起床上的瓷枕朝地下砸去的时候,碧珠立马拦住她。
“吱呀”一声,碧珠惊喜的回头,“红……云芝姐姐回来了。”
沈书娆愤怒的眼神触到红玉,手慢慢松下来。
是了,她想起来了,她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现在发脾气,在镇国公府吵翻了天,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红玉放下食盒,快步走过来,低声劝道:“姑娘,如今大事在即,您可一定得沉住气呀。
卯时三刻镇国公府的护卫小厮和丫鬟婆子会分开用早点。奴婢药下得重,这些人单吃上一口,就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咱们得趁那时候赶紧把兵符拿了,您才好跟伯爷交代啊。至于手脚,您不必担忧的……到时候伯爷当了功臣,有的是名医圣手会移花接木的功夫,您在这档口若坏了事儿,可是大大不值啊。”
沈书娆松开抓住瓷枕的手,捂住自己断掉的右手肘,含恨道:“好,那你快些去做事吧。”
等兵符到手,她的父亲便该举事,顾宝笙这个公主也该当到头了。
红玉闻言,点了点头,扶着碧珠站起来,让她看着沈书娆,自己守在门口。
直到过了卯时三刻,到了卯正之时,红玉这才迈着步子出去打探情况。
不出所料,练武场那儿的一排长桌上,五十来个护卫歪歪斜斜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着,重重推一把,也醒不了。
转身到厨房那儿一看,丫鬟婆子们也尽数躺在地上,糕饼包子七七八八的散落在地。
红玉一笑,立马转身走到门外的大树边上,学着麻雀的声音叫了两声。
门外的人听到响动,几个高手纵身一跃,翻过墙头,潜入府邸,四下分散,窸窸窣窣的开始找起兵符来。
安平伯知道镇国公府陷阱遍布,暗器众多,因而来找黑铁骑兵符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十二月的天虽还未下雪,不算太过寒冷,但一时半会儿是亮不起来的。
时间充裕,四周悄然,然众人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探路的探路,破坏机关的破坏机关,挡毒箭的挡毒箭。
大半个时辰后,领头的青衣男子带了兵符出来。
“可找着了?”红玉惊喜的问道。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对红玉道:“带我去找姑娘,咱们该走了。”
红玉不敢有丝毫耽搁,七拐八拐带了青衣男子把屋中的沈书娆背了起来。
在几人出了镇国公府后,厨房一片大火蔓延开来,哔哔啵啵的火烧木料声嘈杂响起。
“走吧,大小姐。”青衣男子背着沈书娆,不想让她再看。
再在这儿待下去,只怕即便天没有亮,楚洵的人也会来将他们逮个正着。
“我知道分寸。”沈书娆狠狠道:“待爹爹大业得成……顾宝笙那贱人也该一道被火烧死!”
青衣男子不再说话,背着沈书娆便几个飞身往安平伯府飞去。
安平伯府
安平伯伸手拿着黑铁骑的兵符在烛光底下照了照,又用手指敲了敲。
“伯爷,如何啊?”春海倒了一杯大红袍,守在底下问着。
“哈哈,不错。”安平伯将黑铁骑兵符收在袖子里,含笑道:“虽有波折,到底运佳。天助我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