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看不懂他点了头,又摇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干脆让金砚松开他的嘴。
吴中奎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干着嗓子道:“明远兄,我……我真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沉浸在无尽哀痛里的郑绣莲一听到这句话,惊的瞪大眼无声质问他。
吴中奎心虚的别开眼,他又不傻,这会儿承认顾珅是自己的儿子,那他还要不要命了?
于是他死命的瞎编,“这个孩子,其实是她当年看你写信给周玉芙,一气之下在客栈里头买醉,不知道和哪个杂皮生的。
明远兄,小弟当时怕被打,所以不敢声张,可是小弟知道,这样的杂种是养不得的。
小弟之所以要将他教导的一无是处,不堪大用,那是为了你们顾家的钱财不被外人继承啊!
至于这个女人,她是水性杨花,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小弟啊,小弟是个正常男子,哪里受得住她这般三十如虎的女人啊!”
一番话,登时把吴中奎摘得干干净净的。
孩子不是他的,偷情也是郑绣莲逼迫的,全然是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儿。
“吴中奎!你的良心呢!”郑绣莲哭着厉声质问,“我给你送了多少银子,你便是这样污蔑我,教导我的儿子的?”
她的银子真是都喂了恶狗了!
吴中奎也硬气得很,“一个小杂种,凭什么要我费心费力的教!”
是他的儿子又不是养在他家,又不能给他养老送终的,他还不如把他教坏了让顾明远难堪,祸害顾家呢!
顾珅一听自己竟被骂作杂种,哭着想跑到顾明远身边儿去,“爹啊,他骂我啊,他骂我啊!我不是杂种,是爹爹的儿子啊!”
他这会儿是真心只想认顾明远一个爹了,可是奈何,两个爹没一个肯理他,肯认他的。
顾明远从前只说是因为顾珅胖,眼睛才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如今看了吴中奎的相貌,又听了吴中奎的话。
两相比较,他更愿意相信后一种。
毕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眼皮子底下和奸夫生养了这么大的儿子。
即便是贴身心腹,顾明远也要保全他的面子。
于是,顾明远直接吩咐让人堵了顾珅的嘴,待会儿把他扔柴房去。
至于吴中奎,大理寺少卿任尔东还在盯着他,顾明远不好直接动手,便让人喂了他点儿东西,扔出顾府去了。
顾珅平日里见到仆人就用硬邦邦的头去撞人柔软的肚子,还总在仆人蹲地上吃饭时踢翻人家的碗。
因而这会儿绑他仆人是一个也没有心慈手软的,直接把肥肉绑出一圈一圈儿的形状来。
绑出的模样,滑稽可笑,像一圈一圈儿的毛毛虫。
郑绣莲跟了顾明远十多年,知道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狠心又无情的人,并没有奢望顾明远对她还有什么情意。
只是,“珅哥儿你也养了这么多年,养一条狗也有感情了,你就饶他一命吧!”
顾明远刚要拒绝,笔山忽然进来传话道:“大人,顺天府尹平大人和族里的长老们刚刚递了信儿过阿里。那份儿扶正的文书已经批下来了。”
“批下来了?”顾明远像是被天雷滚滚震了一震,不可置信道:“不是说已经让人退回来了吗?”
怎么就批下来了呢?怎么能批下来呢?
他顾明远难不成还得把这个给他戴绿帽的毒妇扶正?
笔山迟疑一瞬道:“听说,听说是三姑娘在陛下和太后娘娘面前替老爷您讨的恩典!”
“讨的恩典?”顾明远腮帮子一抽一抽的,“她分明是在讨债!”
行宫里
萧德妃跪在景仁帝跟前,一脸愁容道:“陛下,江阳已经死去,臣妾是真心想再养一个女儿的。臣妾对当年之事一直心中有愧。
听说顾相家里人待宝笙并不好,求陛下将宝笙认臣妾做义母吧!
臣妾一定好好儿待她,补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