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收回目光,惊讶道:“这二公子当真是狠心,竟见死不救。”
“迷住了眼的男人,就是要他自己送命不也是心甘情愿的去。”媚娘若有所思道:“这三姑娘倒是个心狠的。”
燕儿不服气辩道:“她怎么心狠了,明明被欺负成那个样子,还差点儿当了那种人的娘子。”
说着就哼道:“下次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告诉……”
“行了!”媚娘四下看一眼,见无人,才道:“还是这么个咋咋呼呼的性子,有事儿不能回去再说?
还不赶紧跟老娘绕路走人?”
燕儿吐吐舌头,忙跟着媚娘绕路走了。
松鹤堂
顾宝笙躺在里间儿软塌上,小脸儿红晕晕的,嘴唇苍白干燥。
小手紧紧攥住床下的褥子,像是在抓救命稻草,神色痛苦,喃喃轻声,脆弱无助道:“救我,求你了,救……”
顾老夫人坐在床沿,一声不发,只静静等着王医女诊脉。
顾琤也呆呆站在一边。
他从来没见过顾宝笙生病的样子,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害她病成这样。
他不过是……不过是……
“老夫人……”王医女面色为难的迟疑道:“这……”
顾老夫人会意,屏退了旁人,连顾琤也留在了外间儿。
“是何症状?你说。”
“姑娘生来体弱,气虚血亏,兼又劳碌怯弱,近日来肝气郁结,气滞血瘀……”王医女叹道:“这一落水,恐怕日后子嗣上……十分艰难。”
顾老夫人一怔,就听王医女补充道:“泰半是不能生养的。”
“啪”的一声,老夫人手里的佛珠掉在地上,“怎……怎……怎么会?”
“女子宫体本易受寒,这冬日的水,就是寻常女子也受不了,何况……”王医女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这事,王医女可切记不能宣扬出去。”顾老夫人郑重的嘱咐道。
王医女点头。
这样容貌清姝可人,惊艳出尘的世家女,若是不能生养,只怕嫁人都是嫁不出去的。
顾老夫人命墨琴送走王医女,见顾琤一脸惊疑不定的站在门口,眯眼问道:“你在门口听见什么了?”
“没什么。”顾琤咽了咽唾沫,道:“既然她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拔腿就走。
顾老夫人摇头叹气,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床上娇小脆弱的人儿。
顾宝笙醒来时,已是傍晚,高烧微退,只是食不下咽,只能喝些黏糊糊的小米粥。
半夏喂了她几口,顾宝笙就推开碗道:“不吃了。翠荷那儿送了米粥去没有?”
“送了!”半夏放下碗,替顾宝笙擦擦嘴角,低声道:“翠荷听了您的吩咐,下水前就喝了暖身子的汤药,又拉了身子骨儿的。
虽没冻着什么,只是还得在床上装装样子。”话毕,又气道:“二爷真不是东西,看都没看您就急着找那人去了。”
早在发现栏杆处有异样时,她就在翠荷手中写字下了吩咐。
翠荷是丰城水乡长大的女子,水性极佳。
她自己水性也不错,加之掉落时特地选了一处水浅的地方,自然是不担心的。
顾宝笙淡笑道:“小声些,说不定人家就来了。”
刚话落,就听外面有人问:“笙姑娘醒了吗?我家姑娘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