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宝笙微微笑看着她,薛慕棠恼道:“我好不容易才休沐几日,想带你到郊外玩儿,你怎么尽是被那起子小人盯着,而且,你怎么知道了也不过来找我帮你啊?
你这样,不是等着让她们欺负吗?”
顾宝笙见她气得恨不能立马将那些人揍一顿,不由好笑道:“我这不是知道姐姐要来,所以等你的吗?”
薛慕棠这才露出个干净明朗的笑容来。
“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顾宝笙眸色沉下来,若说钱氏是起头的,苟嫣儿只是负责看戏的,那么调制醉梨沉的林青晚才是这场戏的布局者。
从厢房到风向、香料,乃至她逃命的路都是定好的,只有林青晚才会知道这山里的布局走向。
可笑当年她与她和哥哥一同在大觉寺山中迷路时,还亲手帮她挡了毒蛇,险些殒命。
如今想来,以林青晚的记性和敏锐,恐怕当年并非是真的记不清路,并非是真的没有看到树上那条毒蛇。
只是她摸透了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会出手相救,这才将自己置于险境,也因此会在她醒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惊讶而非惊喜。
想到哥哥顾延琛那样的天之骄子,在林青晚心中竟比不上苟府那个只谋虚名的人,顾宝笙的神情彻底冷下来。
倒是林青晚和苟嫣儿一听薛慕棠来看顾宝笙,心里十分不畅快。
“她会不会看出什么来了?”
“不会的。”林青晚笃定道,那香料是顾眠笙在世时教给她的,寻常人只会当做是寺庙里的香味融入了油灯和蜡烛里,根本不会知道那药性如何。
再者,即便她察觉到了,要搬去与薛慕棠住,她也有后招。
转头见苟嫣儿托着圆滚滚的下巴一脸沉思,林青晚嘱咐道:“今晚你乖乖的睡着,不要出来看热闹。”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林大美人!”苟嫣儿不耐烦的推着她出去。
她成天被父亲、母亲和哥哥念叨便罢了。
林青晚还整天端着长嫂的样子教导她,母亲也让她向林青晚多学学,竟是让她半刻不得闲,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会几句酸诗,几笔字画有什么了不起的,比顾宝笙还让人讨厌呢。”苟嫣儿嘟囔了几句,趴在床头偷偷拿出了前日买的话本子看。
刚翻到那书生与佳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一刻,敞开的窗户却悠悠然飘下一张信纸来。
苟嫣儿这两日正对才子佳人的话本兴致十足,也知道大觉寺这几日周围都有不少想中春闱的学子在京郊踏青。
见信纸上的字龙飞凤舞,文章也文采斐然,心里不禁突突跳了起来。
杜老夫人一向无意于她做媳妇,她年岁也小了杜少擎太多,很不合适。
若是,若是像她手中的话本一样,那才子平步青云为苟府争光,他们也不会闹着自己和林家的某房亲戚成亲了吧……
她把话本子塞在床底下,捏着信纸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