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嫣儿一听,忙拉着林青晚和孟宝筝逃命似的跑了。
倒是林青晚回头歉意的对棠氏母女笑了笑,目光又在顾宝笙身上停留了几分。
“你叫顾宝笙?”薛慕棠上下打量一眼,眼里像是落了漫天星辰,璨璨闪着荧光,“长得真好看!
难怪她们要欺负你了!”
“你就是薛慕棠?”顾宝笙一笑,“难怪她们要怕你了。”
撒泼骂不过,打架打不赢,还有能言善辩的薛御史相帮。
京中跋扈些的妇人小姐,就没有不怕棠氏母女“替天行道”的。
薛御史的夫人棠氏是个小县衙捕快的女儿,取名也随意,叫棠梨。
据说当年棠氏还是女捕快,薛御史只是个小秀才时,他就相中了自己的妻子。
文弱书生硬是陪着心上人夜赴义庄,屡破奇案。
后结为夫妻,伉俪情深再无旁人。
京中都说,是棠氏太过彪悍,是以薛御史不敢在她跟前造反。
连女儿的名字,也要聊表忠心,取薛御史爱慕棠氏之意。
但顾宝笙以为,若非薛御史爱妻女爱到极致,断不会力排众议,也要帮女儿当京城唯一的女捕快。
“薛夫人,国公夫人正在等您哩!”门口一个小厮笑眯眯的催道。
“成。棠棠,娘先进去了,你和这小妹妹慢慢儿玩儿,别让人欺负了她!”
棠氏的目光十分慈爱,拍了拍两人的手,便随那小厮先进去了、
承恩公府虽是皇后的娘家,但一应铺陈都秀气典雅,贵而不费。
一进园子,便是置身于大片氤氲灿烂的梅林。
粉若烟霞的粉妆台阁,白如柔云的李花绿萼,红似胭脂的白须朱砂,朵朵清丽盛放,清冷甜香直叫人闻得醉。
梅花亭是盖在湖中间的,白玉亭子仿若一朵五瓣白梅养在水中央。
四周都是曲折回廊,廊边放着翠绿的富贵竹,远远遥望,像是梅花伸出的碧绿枝条。
薛慕棠没有立马带顾宝笙进梅花亭,找了个花阴浓盛的地方,让半夏和海棠都退到一边,藏着和顾宝笙说梯己话。
“京城里来参加梅花宴的贵女里头,恐怕你是头一个敢自己当街驾车的了。”
顾宝笙这辈子加上辈子一起,也从来没见过这样洒脱不羁的贵女。
平生所见的女子,哪个不是轻声细语,温柔可人。
薛慕棠率真得像和风暖日里的天,碧空如洗的底,灿白柔软的心,骨子里就是干干净净,没有污秽心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她大方回道:“家里马车夫的钱都省了。
我坐在外头还能顺便巡视街道,抓一两个不长眼的小毛贼!”
“所以薛伯母才要操心你的亲事。”顾宝笙做了注解。
虽然这些日子顾宝笙养在闺阁之中,但半夏早在厨房和后门的小丫头那里套了不少话。
薛慕棠在上京官家夫人小姐连同大多青年才俊心中,就是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
虽说容貌是难得一见的恬美温婉,但相中的几个未婚夫都哭天哭地的不愿意跟她相亲。
至于原因,要么是买笔墨纸砚时撞到了她捉贼揍人,看到了她极为凶悍泼辣的一面,要么是相看时,因为种种原因,直接被她揍。
久而久之,几乎无人敢上门提亲,连带着薛慕棠在贵女中也不讨喜。
单看梅花亭里苟嫣儿时不时望来的鄙夷眼神就可见一般。
薛慕棠无奈道:“一会子她得了魁首,还得在咱们跟前遛两圈儿。”
“棠姐姐怎么知道她一定是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