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没关,鸡逃了进来,狗也追了进来,传来焦万里撕心裂肺的尖叫。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矮窗下飞奔而过,扶着门框直喘气:“大黑,你给我出来!”
段澜探了个头。
天气逐渐转凉了,农村又要比城市再冷上一些,李见珩已经穿上薄薄的外套,碍于鞋上沾着泥土不敢进门。
“你……不会住对面吧?”段澜指了指厨房,那儿有一扇窗,正对着那栋三层自建房。
“啊……真巧。”李见珩上下看了他一眼。
两人又微妙地保持了沉默,听见屋里大黑愤怒地叫了几声,旋即转为呜咽,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李见珩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段澜觉得那种神色叫作“面面相觑”,于是他回头,看见周蝉拎着大黑的两只爪子,把方才耀武扬威的恶犬拖了出来。等他一松手,大黑迅速夹着尾巴躲到李见珩身后。
李见珩揉了揉狗头,大黑只敢露出一只眼睛悄悄打量周蝉:“大黑,你这不行啊。”
周蝉笑着把眼镜戴上:“挺乖一狗。”
段澜回头:“你对狗做了什么?”
周蝉蹲下,对大黑招招手:“没什么啊。”
大黑往后退,冲他“汪”了一声,旋即四下打量,立刻顺着大门溜了。
李见珩确认它跑回自家院子,冲周蝉扬扬头:“李见珩。”
“我认识你,”周蝉说,“聂倾罗的朋友。”
“你俩认识?”
“算是吧。不熟。”
“他也住对面——”说着转向段澜:“有空来串门吧。”
下午在飞来镇小学开学农动员会,大抵都是一些无聊的废话。
段澜听得头脑昏沉,日头又晒,正有些喘不上气,忽然瞥见西侧矮墙上传来动静。一只手扒在墙头,用力一撑,矫健的身影攀上墙角,旋即一手用力抓住房檐、一手扳着瓦片,一跃跳上屋顶,只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清了,那是聂倾罗。
紧接着又冒出一只手,这只手则略显笨拙,四处乱抓,摸了一手泥,“嗷”得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好像有人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