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勒笑道:“你看,你说不上来,当时我们这么问师兄、师姐们,他们不也一样答不上来。”
他道:“他们就是笨,放在凡间,这个就叫愚忠。被别人骗了不算,还要自己骗自己。叶师弟,你是难得的清醒人,不要被他们那一套带偏了。”
叶来点点头,走到自己的铺位前放下行囊。
王勒朝他这边看了看,笑道:“这么多书匣,不愧是叶师弟。师弟你就是灵根差一点,若论文道上的头脑和悟性,比那些真传也不遑多让。”
走过来帮叶来摆放形状,王勒拿起一个书匣:“说起来,我们这些无衔弟子中,最有出息的就是叶师弟你。容长老制作吉光铃的时候,只有叶师弟你能和那些真传一起帮忙记录数据。听说吉光铃改良后,使用的各种灵材的种类、比例,都是叶师弟负责记录?”
叶来道:“主要是秋临师兄负责,我不过是帮忙核对。”
王勒问:“那些记录你可带了?”
叶来正要回答,下意识扫一眼王勒,忽而心血一潮,脑中划过微妙的危机预感。
伸手接过书匣放好,叶来道:“带那些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东西了,怪累赘的。”
王勒又道:“不带也没什么,叶师弟你一向过目不忘,想是都记在脑子里了。”
叶来看着王勒。
他这位师兄人生得有些矮胖,眉目和善,总是一副讨人喜欢的乐呵呵的模样。
然而今天,这张笑脸只让叶来觉得浑身不自在。
屋里点着驱赶蚊虫的线香,空气渐渐有些发闷,叶来走到墙边推开窗。
船终于开动,缓缓驶离渡口,顺着水流南下。
为了缓解尴尬,叶来问:“王师兄,我们先去你的老家西河镇,之后再去哪?”
王勒道:“我们不去西河镇。”
叶来一愣,疑惑问道:“那去哪?”
王勒笑眯眯道:“回宗门。”
叶来茫然:“为何回宗门,不是王师兄你说,留在苏家也是无益,与其继续忍受屈辱,不如做个散修逍遥自在……”
他话未说完,眼前的景色忽然模糊,脑中一阵阵晕眩。
叶来一开始以为是浪大船晃,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在晃动,忙伸手扶住窗框。
然而他身子发软,扒着窗户,渐渐跪倒在地上。
王勒走过来,绕过叶来关上窗,屋里线香原本浅淡的香气渐渐变得浓郁刺鼻。
叶来跪不住,不知不觉四肢瘫软躺倒在地。
王勒在他身边蹲下,看着叶来的脸,笑眯眯道:“抱歉,叶师弟。要不是秋临师兄实在把记录藏得太严实,我好不容易弄到一份,还是废弃的,我也不必非要把你带回宗门。”
王勒笑道:“叶师弟,你也不要怕,回宗门是件好事。你看,你也对容长老万分失望不是吗?咱们回到宗门,为宗主好好效力,把咱们自己的吉光铃做出来。到时候,容长老没了要挟宗门的资本,日子指不定还不如咱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