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熬夜他忍了,干活也忍了,但是扣钱,实在忍无可忍。
“我只道薛景寒无甚气量,却不知他如此睚眦必报!虚伪!阴损!小人!”
顶着黑眼圈的萧煜扔了笔,咬牙切齿地骂。
他闹出岔子的旧案,就是丞相府的僚属翻出来的。虽然明面上属于秉公执法,谁不知道这是薛景寒故意为难啊?
不就对着猫骂了几句,至于吗?
秦柏舟坐在萧煜对面看卷宗,闻言抬头。
“你自己办事出错,让人抓了把柄,如何怨得别人。”他淡淡道,“做错事,难免会有代价。”
秦柏舟鲜少和萧煜说这么长的话。但萧煜此时忿忿,顾不上调侃廷尉。
“也亏他是个丞相,小肚鸡肠道貌岸然……”
“背地里跟苏戚混到一块儿,还怕人说?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把天下人当傻子。”
萧煜埋怨许久,认命捡起笔来,继续伏案写字。
秦柏舟不再出声,搁在案上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薛景寒表里不一,可他们又如何呢?
论虚伪造假欺瞒世人,谁能比得过恶行累累的廷尉署。
而身为廷尉的自己,连呼吸都浸满了血腥气。
秦柏舟垂目望着铺满案几的信笺和地契拓本。这是他搜寻来的证据。有薛景寒从陈县到京城的履历,也有季阿暖名下商铺的经营情况。
薛景寒,出身寒门,幼时投奔远亲薛万银,多年寄人篱下。后参加贤才选试,入京做官。
季阿暖,家世不详,疑似孤儿。十年前转卖三张地契,凭借一间绸缎铺面,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今名下商铺遍布大衍,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并不夸张。
这两个人,表面看起来并无关联。
但秦柏舟历经数月,总算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他拿起字迹模糊的暗黄纸张。这是一张由薛氏商铺转让给季阿暖的地契证明,虽然是拓本,花费了很大功夫几经周折才拿到手。
秦柏舟红唇开合,声音几近于无。
“连上了。”
……
这一日,翻墙业务极其熟练的苏戚来到薛宅,刚从墙头跳下去,就被四五支长枪架住了。
苏戚:“???”
她站在庭院墙根处,面对包围过来的羽林卫,茫然而疑惑地眨了眨眼。
啥情况啊这是?
手持兵械的羽林卫也很懵逼。
他们奉命看守此处,防备有人潜入薛宅暗害殿下,哪知翻进墙来的是苏家的小公子啊?
苏戚大名鼎鼎,行事张扬,羽林卫少有不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