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戚捏起一个小馒头,咬了半口,笑着跟薛景寒说话:“辛苦薛相专门为我买点心。来,给你一个作为跑腿费。”
她随手从纸包里又拿了一个,还没递出去,薛景寒自发凑到面前,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这景象让外人看见,恐怕得惊掉眼珠子。
苏戚问:“好吃吗?”
“还行。”薛景寒评价道,“以前杀戈买过,我不记得味道了。”
“比起薛宅的小食,肯定差了些。”苏戚把纸包放到案几上,“不过出来吃东西,就是吃个念想嘛。”
她伸了下懒腰:“待会儿你们吃饭,不用带着我。官场那些客套话,听着费耳朵。我寻个清净屋子躺会儿,你忙完了过来找我。”
薛景寒也不打算让她陪,点点头道:“我让杀戈把饭食送过去。”
车马抵达县衙,薛景寒下了车,没有立即迈步。赵县令在旁边侍候着,眼见有人再次掀帘,从车内缓缓探出了身子。
果然是个女人。
身量较高,衣着华贵而耀眼。因为戴着幕篱,无法看清容颜,只能瞥见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
那手,不似寻常姑娘娇小柔软,但线条优美,形状匀称,仿如玉石雕琢。
美人在骨不在皮。
蓦地,赵县令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他又想到,能与薛相同车随行,这姑娘……究竟是谁呢?
揣着满肚子疑惑,赵县令送两人进县衙。只见薛景寒低声对红裙女子说了什么,然后转头看他:“赵大人,戚姑娘需要休息,还请行个方便。”
赵县令早就派人准备了下榻之处,闻言,立即招来掾属带人去客房。没敢派差役,怕薛相觉得怠慢。
苏戚跟着人进到房间里,等门一关,摘了幕篱,便趴到床上不想动了。
坐太久车,腰都要废掉。
当然也有好处。路上和薛景寒朝夕相处,彼此关系又亲近了些。
她卧床三月,醒来以后,大概是顾忌性别,薛景寒态度拘谨许多。这次出来,天天在一起,总算把这股子拘谨劲儿磨掉了。
回想方才,薛景寒就着她的手吃点心,苏戚不由笑了笑。
很快,杀戈端来了饭菜。苏戚要留他一起吃,对方摆摆手,推辞道:“大人还在应酬,身边不能没有我们。”
我们,自然指杀戈和断荆。
这两个人,是陪着薛景寒一起长大的死士。
“公子……戚姑娘先用饭,在此休息片刻。”杀戈改换称呼,笑道,“大人很快就能结束。”
苏戚点头。
对于她打扮成女子出行这件事,薛景寒身边的人都没有表露诧异。
或者说,不敢表露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