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戚扯下被角,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怎么都扔了,不是说多子多福嘛?”
薛景寒手指一翻,变出个小小的同心果来,放到枕头边上。
“戚戚,我不求子嗣众多。你会很辛苦。”
他倾身亲吻她的额头眉心,嘴唇顺着挺翘的鼻梁往下移,将遮遮掩掩的锦被扯到旁边去。
“有一儿半女就好……”
细碎的呢喃渐渐消失在唇齿间。苏戚抱住他宽阔的脊背,有些出神。
生儿育女么?
听起来像很遥远的事情。又近得不容忽视。
她真正的父母感情淡薄,多年鲜少见面,遑论照顾女儿成长。转眼她与人结亲,成为妻子,然后成为母亲。
她能做好么?
薛景寒不满苏戚的走神,叼住衣襟徐徐扯开,微凉的吻接连不断地落下来。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处敏感部位,只需片刻便将人撩拨成潺潺春水。
帐暖衾寒,侬声软语消融不见。
残香燃尽,仍有鸳鸯共戏池间。
夜深时婚宴已散,断荆独自抱着剑立于院墙之外。杀戈拎着一坛酒走过来,笑问道:“晚上都没见着你,大喜的日子,何必绷着一张脸。”
断荆:“我这脸是天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杀戈举起酒坛:“喝么?”
断荆摇头:“今晚我守夜,不该饮酒。”
杀戈并不强求,大咧咧在他身边坐下来,给自己灌了几口,长长叹息道:“真好啊。”
“你指什么?”
“以前在陈县,怎么都想象不来,大人能有这么一天。”杀戈弯起圆圆的眼睛,“夙愿已偿,娶妻成家……”
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他们陪着薛景寒一路走来,知晓此人心性坚定,却看不见他自身的意愿与希望。
杀戈甚至觉得,一旦大仇得报,薛景寒就会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或是混沌无望的废人。
但不知何时开始,大人渐渐好起来了。
不再长时间独自弈棋,不再沉溺政事茶饭不思。不作践自己的身体,行事手段亦有所收敛。
“以后应当会更好罢?”杀戈感慨,“我总觉得自己该功成名就退隐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