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耽误,沈惟舟拿着长剑,把秦随背起来,凭直觉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并不慢,但他明白,仅凭这个要甩开身后追杀的人,还远远不够。
但没办法,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往前走。
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追杀,沈惟舟哪怕是已经休息过,也难以自抑地开始感到倦怠疲累。
他轻轻叹了口气,脚下的速度不降反快,又甩开了身后的人几分。
直到他身前再没了路。
[……这个运气是认真的吗?]
[被追杀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到了悬崖,他这到了河边,好像也正常吧?]
[道理我都懂,这河也太宽了,都看不到头。]
[原路回去呗。]
[后面的人追过来了,回去的话我建议不如跳河,说不定能留个全尸。]
[乌鸦嘴。]
沈惟舟的运气向来不怎么样,但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是绝路这种事还是让他沉默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看身前一望无际的江河。
他轻轻把秦随放了下来。
“一口酥还没吃到呢。”
“收钱办事,童叟无欺。”
沈惟舟将自己的衣服撕裂,又把秦随的外衣脱下,只把挂在秦随腰间的那枚玉坠又放了回去。
他拿这些布帛随意裹了裹,把它放在背上,远远望去,就像他背着一个人。
从河边找了一块最大也是最结实的浮木,沈惟舟把秦随放在了浮木上,然后又把他的衣袖绑在上面,让他不至于被水从浮木上冲散。
想了想,沈惟舟又把秦随曾经给自己的银簪放在了秦随身上。
银簪不一定很贵,但银簪上有枚血红剔透的珠子,看上去就很值钱的样子。
等到秦随醒了,还能拿它换些钱,不至于连口吃的都没有。
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落下的事了,沈惟舟轻轻抚过秦随在昏迷中仍然显得冷峻矜贵的眉眼,笑了笑。
然后用力地把秦随连同浮木一起,推进了暗潮汹涌的江河中。
“秦随,系统说你不会死,那我这次就信剧情一次。”
沈惟舟半跪在水边,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冰凉刺骨的水珠从脸上滚落,血污与尘土消弭后,露出一张艷丽惑人的面孔。
他看着那块浮木连同上面的人一起顺流而下消失在黑暗里,漂亮的眸子中没什么波澜,精致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一抹轻笑。
“你要活着。”
“我们……江南见。”
身后的人已经要追上来了,确保他们现在能看到他之后,沈惟舟毫不留恋地起身,脚步轻盈地提着长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