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上注意安全。”秦誉指尖沿着方向盘上的皮套摩挲一瞬,漫不经心的想,不知道傅清眠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大约是高兴的。
希望对宁观朔的警告有用,让他们安生过完这个假期。
“清眠,附近有家火锅店评分不错,我们打算试试,你要不要来?”
傅清眠晃了晃手机,“下次吧,有朋友在附近,喊我去接一下。”
他眉眼微微一弯,眼瞳盈着细碎的光,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好,拿上伞脚步轻快的出门了。
假装避雨的黑衣男移开视线,等那道身影消失在雨雾中,迅速拨出一通电话,“老板,傅先生单独出门了,说是要接朋友。”
意外提前了。
收到消息时,秦誉刚过十字路口,闻言不得不压下心中微妙的紧迫感,冷静道,“跟着他,我马上就到。”
说完踩下油门,黑色越野风驰电掣的越过席洲四人,先一步驶向民宿。
席洲立马跟上,放下车窗隔空喊话,似乎嫌声音不够清楚,又改为打电话,“什么情况,大哥你知不知道这条路上全是摄像头啊!”
豆大的雨滴一下下砸在挡风玻璃上,旋即被雨刷抹去,让秦誉想到重生前那个下午。
他的表情很冷,灰蓝色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有事,先走了。待会儿你带他们上去,不用等我。”
因为堵车,他们比计划中迟到了半个小时,足够有心人安排许多事了。
同一时间。
傅清眠走在曲折昏暗的小巷子里,有些年头的地砖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水,而短信提到的地方就在巷子深处的小卖部。
比起上辈子的精心设计,堪称漏洞百出。
他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水洼,直到远处出现一帮勾肩搭背的混混。
他们并排着,为几个老掉牙的荤段子哈哈大笑,见了傅清眠,为首的寸头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还下着雨,小美人准备上哪儿去?”
“不如留下来,陪哥几个快活快活。”
傅清眠闻到了他们身上浓烈的酒臭味,蹙眉退开一步,“不关你的事。”
寸头平时没少干堵人找茬的勾当,傅清眠避让的模样在他看来就是强装镇定。
这不,连伞都吓掉了。
细密的雨丝很快将衣服打湿,傅清眠眯了眯眼,目光依次划过几人的脸,一张张丑陋粗鄙的面孔逐渐和记忆中的重叠。
寸头自诩猎手,向来喜欢欣赏猎物被捕前绝望的挣扎与讨饶,他正要开口,一记重拳裹着迅疾的风,又快又准的砸在鼻梁上。
寸头被砸懵了,痛得飚出眼泪,他难以置信的伸手一摸,半个手掌都是温热黏稠的液体,顿时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朝傅清眠扑过来。
“都愣着干什么!”
擒贼先擒王无论什么时候都适用,寸头是他们这帮人的武力值天花板,一朝吃瘪,人心便散了一半,再看文文弱弱的青年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睫毛湿漉漉的,瞳孔圆而亮,黑白分明的眼睛嵌在冷白的皮囊上,让人想到忘川里爬出来寻找替死之人的水鬼。
过于完美的五官则是悉心勾画的面具。
傅清眠轻而易举地勾过寸头腰间别着的甩棍,以肘击人的动作越狠戾,唇边的笑意越温柔。
一名试图偷袭的马仔被他按住后脑猛地往墙上一磕,顿时瘫倒在地,半晌没爬起来。
最后,不大的巷子彻底空荡下来,不久前威风八面的一群人十分滑稽的躺在泥水中翻滚,呻吟。
甩棍表面沾了雨水,握在手中滑腻腻的,傅清眠在寸头龇牙咧嘴的表情里一步步靠近,微微俯身,鞋尖碾了碾那只跌在水坑里的手,“谁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