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也洗漱完毕后走到房门口。
昨天晚上九点多熄灯之后,这个屋子变得异常昏暗,前一天他因倒时差和长途飞行疲惫而早早睡下,不知道原来晚上还会熄灯。
袁也伸手捏了下房门的把手——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特意反锁上了门。
他伸手拨上反锁的开关,轻轻地拧下了开门的把手,门开了条缝之后,袁也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他躬下身盯着门缝处的看了一会儿。
昨天晚上有人趁他睡着后,进入了他的房间。
——他昨天关门前特意夹在门缝里的纸巾边角不见了。
袁也直起身,彻底打开房门,见到眼前场景哑然了片刻。
正对着他房门一米左右的位置,用香烟搭起了一座山,最顶上横着摆放的一盒香烟,正好到他胳膊的高度。
袁也把最顶上的那盒拿了下来,整座香烟堆成的三角塔轰然倒塌了下来。
——看起来堆成这样还挺费劲的。
香烟塔倒塌的动静吵醒了缩在被子里的井向泽,他表情糟糕,掀开被子烦躁地大喊了一声,恨恨地瞪过来,在见到袁也的瞬间,神情微怔,突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客厅的电视里仍旧播放着儿童卡通节目,床头的劣质音响里传来走形的人物对话声。
时间突然进行了某种残忍的回溯,父母因事故离世后年少的他不吃不喝沉浸在悲痛中数天。
被家庭医生唤回意识后,井向泽才隐隐感觉倒有些不对——先是照顾自己的阿姨全都被遣走,接着家里很多熟悉的面孔都看不见了,家庭医生在给自己开具了身体恢复健康的报告单后,也离开了。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选择离开房间,学校一直在上的课程也永久被耽误了。
一切都是在他不知不觉中发生的。井遂那个杂种,就这么掌握了他家。
然后这个男人被邀请过来,他当初说他叫什么?
江席?
对,江席。
第一次见面,打开房门走到自己面前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小少爷,你好。我叫江席,对于你这几个月的遭遇我深表痛心。你现在可能精神仍旧没有恢复过来,没事的,我可以帮助你,接下来半年我会负责你的教育和心理健康。”
江席的表情很阳光,拥有一种学校里常见的、整天在太阳下挥洒汗水的体育生那种令人讨厌的乐观向上的模样。
“这次过来见你,我特意带了个小礼物。”他说着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又丑又劣质的音响,递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