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太可怕,他觉得蛇蝎也不足以形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很抱歉,我和你家殿下的相遇,其实并不美好,在早期,我因为窥见他秘密太多,他想杀我,我也一直很胆战心惊。”凤知微眼角也没瞄他一眼,淡淡道,“为了我的性命,我不得不未雨绸缪。”
“那……那这些是什么……”半晌宁澄指着那几件东西,吃吃的问。
凤知微低头看着那几件东西,那药丸,是宁弈给庆妃的避孕药丸,她那晚在竹床之下,将那捏碎的药粉收集了起来,后来想办法联络上了宁弈府中的医官,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得了这一丸药,装药丸的锦囊,是楚王府的专用锦囊。
而那片水晶,则是那座被宁弈劈碎的他母妃的水晶像中的一片。
宁弈母妃逝去多年,那地道早已被天盛帝遗忘,但是如果有人将这一片被劈裂的水晶送上他案头,他定然知道自己当年的荒唐无耻旧事被人发现,而且还是被自己儿子发现的,这对于爱面子一心求十全圣君名声的天盛帝来说,绝对无法接受。
这才是最狠的一招。
宁澄呆了半晌,他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用,但也知道凤知微拿出来的,必然是杀手锏,他突然向前一冲,抬脚就去踩那些东西,“我叫你拿,我叫你拿——”
“你踩吧。”凤知微根本不拦,笑吟吟手一摊,“这种证据我多的是。”
宁澄的脚顿在半空。
凤知微慢条斯理将东西整理好收回袖子,才淡淡道:“我拿出来给你看,只是告诉你,别以为你手中捏有我杀手锏,一动我就死,我敢对谁动手,我就不怕谁掐住我脖子,你看,还是你家殿下聪明,他就从来不和我说这种蠢话,因为他知道,要和我斗,就老老实实各逞心计,谁输谁赢光棍漂亮,玩这种暗地花招?你家殿下这些年做的亏心事,可不比我少呵呵。”
“你——”宁澄的脚啪的放下来,在地上重重顿了顿,恨恨一个转身,旋风般的转到对面,先卷到对面辛子砚那里,一抬手解了他穴道,再一转身,已经呼啸着卷出去了。
“呃……我怎么睡着了?”对面辛子砚大梦初醒的揉了揉眼睛,爬起身,看见对面凤知微,立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凤知微若无其事,躺下来准备睡觉,对面辛子砚抓了抓头发,烦躁的哼了一声,突然目光一直,一骨碌爬起身来。
他飞快奔到牢房前,抓住栏杆,踮起脚,拼命探头向外看,大叫:“阿花!阿花!”
凤知微一怔,坐起身来,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听见有什么异常,辛子砚这是在发什么疯?
“阿花!阿花!”辛子砚却越来越急躁,脸色发白,抓起自己锁链便开始拼命的当当敲。
卫兵应声而至,辛子砚指着外面,急匆匆道:“我夫人来了,我夫人来了,快点给我拦住,快点快点。”
“大学士在说笑吧。”那卫士怔了一怔,“附近没有人啊。”
“她来了她来了,我知道我知道。”辛子砚急得跳脚,“快去快去,这女人性子暴,啥也不懂,做事没头脑,快去给我拦着。”
“大人莫不是怕夫人来揍……”那卫士还想开玩笑,看见辛子砚脸色不敢再说,急匆匆出去了。
凤知微看得好笑,心想老辛畏妻是真,爱妻也是真,这般灵犀相通,可不是寻常夫妻能有,患难夫妻一路扶持相濡以沫,那情分原就不同。
她眯着眼,想着当年青溟书院里带着一帮浓妆艳抹小姨子持菜刀追杀夫君的胖大,想着这对最不相配却最情深意重的夫妻,嘴角掠起一抹淡淡笑意。
哪怕那是别人的故事,看着也是美好的。
然而此刻,连她也没想到。
有些美好。
毁在命运森凉的手里。
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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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门怎么这么严实呢?”就在宁澄和凤知微对话的那段时辰,紧靠着京卫卫所旁边一个小山包上,正叉腰站着个胖大,对着卫所大门喃喃自语。
她鬓边一朵红花绿叶的牡丹花,硕大的在风中招摇。
“大姐哎,听说这不是寻常地方,咱们还是回去吧,保不准过几天,姐夫就回来了。”一个比她小上两号的红衣女子,看着警卫森严的卫所,怯怯过来牵她的衣角。
“呸!”胖大抬手就拍掉她的手,“没出息!没脑袋!没见识!既然这不是寻常地方,你姐夫关进来了,还能那么容易出去?没听说过那个什么……”她偏头翻着白眼,想了半天,兴高采烈一拍手,“……高处不胜寒!”
其余几个花花绿绿女子一头,齐声赞:“大姐好文采!”
“跟着你姐夫久了,好歹也得些才学。”胖大甚是得意,虎踞龙盘的四处张望一阵,突然正色道,“我跟你们说,往日里你们姐夫,咱们骂也骂了揍也揍了,但无论如何他是我夫君,是你们姐夫,你们姐夫虽然有个好毛病,但对得起咱们,没了他,你们没今儿这锦衣玉食,没了他,我也做不得一品夫人,你看黄侍郎家,刘尚书家,”她掰着萝卜似的手指头一五一十的数,“也是出身贫寒的农家子弟,黄侍郎还没做官时,他前头那夫人卖了女儿供他读书,他好,当了翰林就休了妻!和这些混账比起来,你们姐夫,好人!”
“那是!”七朵金花齐齐道。
“所以平日里揍归揍,他遭了难,咱们可不能学那些薄情娘们卷了包袱走路。”胖阿花立马岗头威风凛凛的四面张望,“我寻思着,得把你们姐夫给弄出来。”
“怎么弄?”七朵金花齐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