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认真答,“是。民女想要搬出皇子府。”
贤妃的面色更加不好,楚云梨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如果她一个乡野姑娘想要留在齐长茗身边,就成了痴心妄想。但这样嫌弃想要离开他,又会让贤妃觉得自己儿子差劲到居然一个乡下姑娘都嫌弃。
人的想法,复杂得很。
她继续道,“民女擅医术,平生所愿便是用一身所学救人。”
边上的吴鸢儿在听到她愿意搬出皇子府时,面色就惊疑不定,这会儿听到这话,狐疑的用余光偷偷打量她。
闻言,贤妃面色好了些,“既然如此,我答应你就是。”
得了准话,楚云梨暗暗松了一口气,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却又听她道,“听说你擅医术,不如帮我诊脉,看看我可有旧疾?”
诊脉?
宫中那么多太医,哪里轮得到她来诊脉?
又一想,把今日糊弄过去,之后她就能搬出皇子府了。正待上前,身后急匆匆来了一行人,为首的就是齐长茗,走近后一礼,“给母妃请安。”
起身后看了看楚云梨,道,“母妃,盈语出身乡野,要是说话不合适,您千万别生气,她不是有心的。”
楚云梨心里只想骂人,齐长茗这是护着她吗?不知道他越是护着,贤妃越是容不下她吗?
察觉到上首贤妃本来已经温和的视线一瞬间又凌厉起来,楚云梨若有所悟,这男人故意的吧?想要让辜盈语在这京城中,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
单纯的姑娘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如果是辜盈语在此,只怕此时已经感动得不行了。
贤妃眼神沉沉,“没有,听说她医术精湛,我还说让她帮着诊脉。”
“还是别了,怕她伤着您。母妃身子若是不适,不如请太医来诊治一番?”齐长茗眼神温柔,“她昨天还任性对着管家动手呢。”
听到这话,贤妃顿时敛了心思,整个皇宫内外的有心人,谁不知道管家的身份?就这她还能动手,果然是个不知分寸的。她不紧不慢道,“她说想要开间医馆治病救人,既然她对你有救命之恩,此事你当帮她办妥才是。”
闻言,齐长茗脸上的惊讶遮掩不住,脱口问,“你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见。,!
跑走的管家,楚云梨心里对他说了声抱歉,对一般人动手,也惊动不了贤妃,她也是无奈。
这边动手,刚回到院子里,满脸无奈的齐长茗就急匆匆到了,“你怎么让管家试药?”
“昨天你的诊费还没给我呢?”楚云梨提醒他。
鸡同鸭讲,齐长茗有些疲累,宠溺的语气也装不出了,“管家那边快点解毒,至于诊费……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楚云梨一本正经。
他伸进袖袋中,掏出一叠银票,“这些够吗?”
楚云梨伸手接过,看也不看,掏出一个瓷瓶给他,“这个给他吃了就行了。”
翌日早上,楚云梨还没起身,丫鬟就进来了,低声道,“姑娘,宫中的贤妃娘娘想要见你,您还是快点吧。”
管家动作还挺快啊。
辜盈语上辈子住在府中,上到管家下到仆妇,所有人都认为她出身低,配不上他们英武的主子,宫中的贤妃一开始没有管的,是在她进府半个月后,才让人宣了她进宫。
目的是想要她离开,不过那时候两人正情浓,辜盈语严词拒绝了。
果然是傻,能够离开还不跑,得罪了贤妃还想要做她儿媳妇,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发髻还是在益族女子那般,编了个辫子顺着颊边垂落,头上包的是益族女子独有的绣花布巾,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利落,加上她本身长得好,这样并不丑,反倒多几分淳朴。边上的丫鬟几次欲言又止,楚云梨都假装没看见,她才不会迎合贤妃,不喜欢正好,把她赶出去就更完美了。
一路上往府外走时,路上碰到的下人对着她行礼时满是惧意,有那眼尖的,远远看到她就已经跑了。
大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是粉色的,且马车中已经有人了。
见她上了马车,吴鸢儿冷笑,“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对管家动手。一会儿我非得让母妃好好教教你规矩。我就不信,你还敢对贤妃娘娘动手?”
那当然是不会的,不懂规矩的是辜盈语,可不是她,楚云梨掏出一个瓷瓶把玩,对面的吴鸢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脖颈间还隐隐看得到指甲的抓伤,那是她昨天忍不住的时候挠的。还有昨晚上那桶臭水,泡了一宿,这会儿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