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晋进来的时候,便被这热火朝天的气息所惊住。
白晋进来是因为康熙分身无术,让他进来给德妃请安而已。他和佐罗是有着特别经历的好友,彼此之间也很有默契,曾经在船只上摇曳望月的无数黑夜里,两人便时常坐在一处。一开始彼此都十分客气,后来交谈甚欢有了私交之后,便渐渐地熟络了起来。
佐罗知道他对前人们的敬仰,对祖国的崇敬,对东方大国的好奇还有学术的热好。而他也知道,佐罗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其有一位眼界独到的姐姐。
这位姐姐不拘于府院,众览杂学还精通海外,这让佐罗耳濡目染有了根本的印象和感官。
说句让大清皇帝不高兴的话,皇三爷虽叫人惊艳,学识渊博,交际能力是肉眼可见的前进和成长。但在法国混的风生水起的,却是隐在身后佐罗,还有他身侧跟随的一众人马。
虽非完全一致,但从某些方面而言,白晋觉得佐罗和自己处境相同。只是他有个好的姐姐,可以近天子便万事。
“德妃娘娘如意。”
婉绣收回旁观的视线,她放下手心里的坚果,这是知春赢了棋局的凭证,“你怎么进来了?”
想到其专注敬仰的模样,婉绣心里就有真莫名。
“皇上怕您无聊,让我来陪着说话。”
说话?
婉绣莞尔,张嘴吐出一口标准略有些生涩的法语,“也好,我也有些事情好奇。”
场上听得懂的人就他二人,知春等人都噤了声,暗自拿了一副普通的象棋出来。
白晋略有些诧异,“娘娘请问。”
“咱们大清和法国有什么不同?”
“娘娘指的什么?”
婉绣莞尔,“本宫没去过,又怎么知道?”
“佐罗曾有提及,每日里都会做好日记,说要为娘娘……”
白晋摸不出婉绣的意思,只是学着用和上位者闲谈的口气叙谈。更何况婉绣并不是脾气急躁的人,她也没有那些利益纠结,不论白晋说什么她都笑着收听,偶尔应上两句,也让她有了别开生面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人交谈了。
曾经她也是在额吉膝下撒娇的小姑娘,每日里闹着要出门子,拉着喜塔腊氏在教堂里打转,和那些夷人朋友们谈天说地,将她只存活在脑海里单调贫乏的字幻化成新鲜活跃的事实。只是人向来贪心,总会想着一些自己不能做的事。
白晋和她原来认识的人又有不同,有着专业刻苦的知识底蕴,言谈舒畅的让她流连忘返。
直到对上了康熙的目光,她还意犹未尽的感叹,“今日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