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又如何?不还是拢着冬衣来上夜?康熙觉着自己都热了,偏偏有人穿得这么厚实都不出汗,看来身子也不大好。这么一想,康熙倒是有些可惜,“怕是你原在家中太娇气。”
“怎么会?”
“是么?”康熙似乎不相信,漫不经心。
这话可不能乱说,婉绣不服气的反驳,“奴才是最小的姑娘,长辈们也只是更疼我几分而已!”
平常还罢,可待在宫里小一年,这眉骨眼上婉绣倒觉得有人说了什么。乌雅氏一族十几支,虽是同姓却非同祖,向来是谁强谁说了算。可以说自家人也就是额参和其兄弟赫勒和三子柏赫,但兄弟也有亲疏,何况隔了两代人了。
额参与赫勒常联系,但是婉绣和婉萱的关系浅薄也窥见一斑了。
“皇上?”又是不说话,婉绣轻声呼唤。
“这几日你不用上夜了。”康熙似有心事,语重心长落下一句,不等跟前人有多迷茫,转身踢开衾被侧躺下去。
婉绣看他不像是生气,上前小心翼翼的捡起被角,不料一脚踢过来,被子踢远了。婉绣无语,“皇上,仔细着凉了。”
“热。”
康熙有些烦躁,婉绣闻言不敢再有动作,“那奴才敞开点窗?”
“不用。”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许久后一声烛火爆声,婉绣才轻步过去刚拿起剪子,床榻处却叫住了她,“不用剪了。”
婉绣回头,只见身影翻了两下,一条腿又勾着被子一角敷衍的搭在腿上。这动作太孩子气了,婉绣忽然想笑。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忘记第一次给他磕头时的心惊胆战了。
哪怕现实中人家躺在上面,她却要缩在角落里上夜,可人总要乐观积极一点不是?
婉绣巴巴的守了许久,直到呼吸声渐渐绵长起身过去把衾被掖好康熙的肚子,这才回去继续缩着。
康熙说的话,婉绣都一一记得,闲事忍不住琢磨起来。
而婉绣不上夜这件事,大家都不觉得什么,因为这日之后上夜的差事全交到太监手里。
婉绣惊叹康熙竟然有怜香惜玉的心,坤宁宫也传出皇后胎像不稳的消息。
“皇后心善,定然会无事的。”瓜尔佳氏曾私下里祈福一句。
赫舍里氏面容只是清秀,但她气质清绝,温声细语很让人亲近。婉绣就从自己见过的几面中,也很难挑出她的毛病。
只是这样的人物,在她以前看过的清宫电视剧中似乎都是一笔带过的康熙元后,废太子生母。
红颜薄命,莫过于此。
“你好好的皱眉做什么?”瓜尔佳氏听不见回应,抬眼就见一张苦瓜脸。
婉绣摇头,“只是觉得老天不公。”
瓜尔佳氏却是笑了,“老天从不说公平,不过世人寻求一丝慰藉罢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