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每一次侥幸都会被生生碾碎,他脸上因为羞意而泛起的红瞬间消失,脸色转而变得惨白,心头只感觉被攥着被压着,令他窒息。
“师父,你救救他,我求你了。”林凡伏在地上连磕了几下头,他红着眼睛,声音颤抖。
“你知道的,我救不了他。”老道士叹息道。
林凡顶着流血的额头,抓住老道士的道袍,不肯罢休:“师父。”
“你这又是何必呢,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带他走吧。”老道士狠狠抽出自己的道袍一角,甩袖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师妹躲在角落里,借墙壁遮挡自己的身体,她在那里躲着,林凡在院中跪着,头磕在地面上,一直没有抬起来。
滴答滴答的轻微声响在一片寂静中荡开。
不知滴下来的是血还是泪。
小师妹腿都蹲麻了,她扶着墙,小步小步地挪动着,回到竹廊中,她端起放在廊凳上的端盘,朝厨房走。
越走,她心里头越是沉甸甸的。
但师父都解决不了,她又能做什么呢,甚至想去安慰一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师兄好像对什么都游刃有余,他天赋逆天,又对外物无欲无求,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拼了命地争取过什么。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证明天才的优越和与众不同。
她第一次见师兄那副模样。
他脸上满是本该属于普通人的无力。
他拼了命地想挽救一个人,可那人如手中沙,从他指缝间流逝,他攥紧手掌仍阻止不了他的离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愿接受。
“哎。”
无力和无措绕在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的心头上,最终全化为了无人听到的叹息,在长长的竹廊里响起。
第28章
没人知道林凡在院中跪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再没出现在折梦白面前。
他不出现,折梦白更气了。
怒火积攒着,折梦白偶尔有些压不住火气,对林沫雨,他尚且还能忍住,对上守在他门口跟监视烦人似的何种,他索性不压了。
就算知道他是在监视自己,看着自己不让自己跑了,但也不用这么明显吧,看着就闹心。
他对何种一顿刁难,最后搞得何种一看到折梦白也拉着个脸,一副想打死你却不能出手的憋屈样子,这让折梦白痛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