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腊王赤金察却是等不及了。
此刻的云清澜就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其眼光精准出手果决,所到之处无不是力挽狂澜,带着其间乡民转危为安不说,甚至还能隐隐在小范围内掀起反攻。
如今这些沛南百姓就是因为云清澜才有了这一战之力,赤金察坐镇后方看的明白,就当即抬手从身侧抽出一支利箭,紧接着冲着云清澜后背一箭射出。
这边云清澜战得激烈,倏尔一道劲风自背后袭来,多年的习武经验就立时让云清澜汗毛乍起,可电光火石间她来不及躲闪,只能堪堪在那利箭到来时略微地挪动身形。
“噗——”
利箭径直没入云清澜肩胛。
而顺着这利箭射来的方向,云清澜就紧跟着转身在密密麻麻的达腊士兵后看见了横刀立马,手挽长弓的赤金察。
看见赤金察,满腔恨意就从云清澜心口席卷而出。
兄长惨死,百姓流离,十方绝境。
云清澜那恨极了的一双眼死死盯着赤金察,其间因激斗而异常清醒的头脑也在此刻开始飞速地思索对策:擒贼先擒王,若她能深入敌营将赤金察斩杀,届时达腊陷入混乱,或许,或许这些沛南百姓就还能有一线生机。
尽管多日不曾进食下云清澜早就是饥肠辘辘气力不支,可想到这里,她就还是抬起手来伸向后背,纤细的指节缓缓合拢,就紧紧握住那没入肩胛的利箭。
达腊人的制作的箭矢及其阴毒,其箭尖锋利,边缘处则又再做倒钩,被利箭射中的人初时不觉,可若是贸然拔出则必要承受锥心刺骨之痛,再加上其间动作引得伤口扩大,中箭人就大多是九死一生。
可云清澜却丝毫不做犹豫,那看向赤金察的两眼渐起猩红,其间剑气嗡鸣,黑裳如炬,已然是怀抱死志。
只见她霍地拔出肩上利箭扔在一旁,紧接着又发出声短促低沉的怒喝,就径直提着无涯剑向着赤金察冲杀而来。
“倒是一样的命硬!”
见云清澜悍不畏死地向着自己冲杀上来,赤金察就颇为讥讽地冷嘲一声,然后微微抬手,那些簇拥在赤金察身侧的达腊精兵就当即向着云清澜围攻而去。
云清澜自知赤金察这句话说的是兄长,一想到兄长所遭受的折磨,在云清澜心中激荡沸腾的怒焰就燃烧得愈是猛烈,那成排山倒海之势向云清澜扑压过来的达腊精兵声势恐怖,可云清澜不躲不闪,就这么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了进去。
此刻的云清澜几乎同那入魔的叛逆没什么两样。
她手持无涯剑如嗜命的罗刹,剑光闪烁间手起剑落,顷刻间就有数个达腊士兵成为她剑下亡魂,而那一袭黑袍下则步步是血,血流成河间早就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她剑下那些达腊精兵的。
可这些精兵却也不是好相与的,悬殊的对敌早就弥补了他们个体与云清澜间的差距,而双拳难敌四手下云清澜也早就是伤痕累累。
她几乎是在凭着本能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