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在抬头听讲,只有纪琰坐在最后面,单独一个桌位,低头貌似在发呆。
与其余学生只差两岁的年纪也是差,让纪琰在里面,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唐予白不禁皱了皱眉。
旁边跟着的校长立即低声开口道:“他进来的时候,班里没有单出来的学生,这个座位是他自己选的。”
意识到这句话未免有些找借口的嫌疑,校长又立即找补道:“纪同学很和善好说话,就是平时话不太多,和同学之间的相处,还是需要点时间来磨合的。”
唐予白从纪琰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嗯了声,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这倒是让校长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完那几个学生再过来这边,又不顺路,怎么连个话都不说吗?
就特意过来看一眼的?
校长也跟着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以后,教室里,纪琰才抬起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从学校离开回到公司,看着太阳一点点从西边落下,唐予白皱着眉叫来丁尤,让他给家里打电话。
“就说我晚上顺路去接纪琰,让纪琰在门口等我。”
丁尤:“啊?”
唐予白掀起眼皮:“听不懂?”
“我这就去打,唐总。”
没过一会儿,丁尤就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唐总,琰少他被”
唐予白皱了皱眉:“什么?”
“听管家说,琰少他被疗养院那边的人提前接走了。”
时隔一周,纪琰终于见到了躺在疗养院的唐洪良,他的爷爷。
已经73岁,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眉骨深刻,哪怕不能动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也带着不近人情的锐利锋芒。
对方一直在打量着他,半晌才开口:“不叫人?”
纪琰开口叫了人。
唐洪良躺着的床已经摇起来,说是瘫痪,其实手指还能动,颤巍巍朝向纪琰,像是在点他。
“为什么姓氏没改回来?”
纪琰眸光闪了闪:“我想随母姓——”
“放屁!”
唐洪良喘了一口气,追问道:“是不是唐予白的主意?是不是他?你懂不懂”
“是我的主意又如何?”
唐予白推开房门进来,冷脸对上房内两个人的视线,最终将目光对上唐洪良,扯了扯嘴角:“您想见纪琰,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歹也是我把人给找回来的。”
唐洪良阴沉的目光注视着唐予白:“我自己的孙子,需要通知你?”
唐予白笑了笑:“也不是没打过电话。”
唐洪良面皮抽动了一下。
半晌,对着纪琰说:“你先出去。”
纪琰转过身,慢慢往外走,越过唐予白的时候,朝他看了眼,发现唐予白眼底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