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门不是经常废话吗。”克拉姆坐在银色的折叠椅上,取出塞亚爱吃的香草沙司。沙门身子前倾,强调地道:“废话和有内容的多话,含义是不同的啊!”
“嗯哼,如果一个唠叨的老太婆取代你帅得天妒的脸,含义就相同了。”塞亚一边损着友人,一边下意识拿出爱人喜欢的焦糖布丁和蜂蜜糖,然后是大家都接受的白兰地蛋糕和芝士核桃酥。
“嘿嘿。”沙门无形中扳回一城,得意地笑开来,“你们更亲密了,当初我看你往克拉姆嘴里舀蔬菜就觉得你们迟早会发展成爱侣。”
塞亚脑门青筋暴跳,指着恋人大喊:“为什么啊!我那时明明和这家伙清清白白!”
“……只有你这样。”沙门想起薇丽儿就说过一句“教皇陛下真喜欢塞亚大人”。
那时星云领还没有同人女和同志文学,可是某些种子已经静悄悄地发芽,让闻香人隐隐察觉。
克拉姆开心不已:“嗯,我是后来向塞亚告白。沙门,你会祝福我们是吗?”塞亚生气地道:“闭嘴,要不是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乱七八糟,今天的聚会一定更纯洁。”克拉姆失落地垮下肩,若是他头上长耳朵,也垂下了。
“嗯,我当然会祝福你们。”沙门不动声色地倒酒,“塞亚,你受异性文化的影响还是这么深啊。”黑发青年皱了下眉,没吭声。
在沙门面前他瞒不了多久,喝了两口松子酒,打开话匣子。
“就算看过数不清的物种交配方式和异族恋爱文化,亲身经历还是不同的。”塞亚一脸放弃,“现在嘛,我认了。”克拉姆转忧为喜。
虽然他们三个分别有十多万年之久,此时聊起天来却毫无拘束和隔阂的感觉。
即使相处时间不多,但所谓的友情不在乎相处的时间长短。
塞亚抿了口杯中的酒,杜松子酒是海尔施罗姆的特产,味道香郁浓厚,回味甘甜:“沙门,薇丽儿的事……”
“我还爱她。”红发皇帝笑了笑,眼里是星光一样恒久的回忆和情感,“我的女孩,不相信我是和她一样的生命体。”
体会到了人类最真挚的感情,他怎么可能还是冰冷的机械呢,他早就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类了,就算没有人类的身体,他也是人类。
塞亚沉默良久,道:“不是的,沙门,她相信的,相信你的感情,只是她没有自信在作为机器而活以后,还是她自己,以原来的心爱你,所以宁愿还是她自己时死去。”沙门和克拉姆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也许,只有人类最了解人类。
“这样啊……”沙门失落又无憾地笑了,“傻女孩。”
气氛有些沉闷,沙门主动打破,笑了笑:“我们要不要喝点热咖啡?听说塞亚最近爱上这种饮料。”别扭的黑发青年有点脸红:“本来就喜欢,一直找不到喝的气氛。”
“啊,克拉姆对爱的气氛塑造不够吗?”
“再调侃我们跟你翻脸啊!”
克拉姆默默变出咖啡豆和热巧克力,熟练地调制,不一会儿,打开咖啡壶的盖子,带着浓郁香气的热气散出,倒进瓷杯。塞亚轻吹了几口气后,自然地喝着带点巧克力味道的咖啡。
桌上除了瓷杯还有奶壶和精致的糖罐,沙门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了新鲜牛奶和方糖。
“沙门,有件事跟你说。”克拉姆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让两人都吃了一惊,“你在那个玩具熊飘起来的时候,不顾塞亚的阻拦,陷入危险的情况,让塞亚非常气愤。”
“为什么说这个!”塞亚鸡皮疙瘩直掉,脸色涨得通红,却是尴尬。克拉姆顶真地注视他:“我也是,不顾塞亚的劝,坚持挑战逻辑之罪,还说要把光辉之四面体送你,你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你这个笨蛋。”塞亚叹了口气,撸撸他的脑袋。
塞亚并没有在意,没有谁是不会犯错的,也没有谁是不会受伤的,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厚到足以不计较突如其来的伤害。
他知道,爱他的人如果没有按照他期望的方式爱他,不代表对方没有全心全意爱他。
过去的经历对他的人生来说是一笔财富,他足够成熟到完全包容一个想要去爱的异生物,不为差异懊恼,不为未来担忧,怀着愉快的心情度过每一天。
“我没有怪你,我明白你的选择,克拉姆。”
能让人在各方面成长的情感是友情,能让人对世界有归属感的情感是亲情,而爱情让人体会到人生的另一种喜悦和感动。
克拉姆安心下来,然后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甜滋滋的蜂蜜糖。
沙门对两个朋友的互动看得津津有味。
“好了,忽略这家伙的抽风。”塞亚回过头,“沙门,你打算在星云领任什么职?”职能分配是件马虎不得的事,也没什么不能摊开来的。
“塞亚,你觉得,我当作家怎么样?”沙门严肃地看着友人,塞亚也严肃地看着他。
“你想死啊!”半晌,抓狂的吼声响起,“你也被那些低俗小报影响了?”
标准书痴的商人只有一样书坚决不碰,就是帝国满书架的同人志。
他也曾经抱着严谨的科学态度捞起几本研究,还是被雷得体无完肤外焦里嫩狼狈败退。克拉姆倒是很高兴的想去翻,被塞亚勒令不许看,还在爱人用量子视觉获取那些讯息前,下达教育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