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艘战艇都笼罩着迷蒙的光影,使真实的构造若隐若现。舰艇的质感介于矿物与植物之间,流泻着奇妙的光晕,光滑的表面上,都隆起代表归一会信仰的浮雕图案,简约的直线切过两个圆,不时浮现出古朴荒莽的文字。
各式各样的黑色战艇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缓缓转动的银色金属八面体。
一道道灿银色的光轮、暗银色的金属半球、银灰色的气体……奥妙万千的物质构成八面体的形状,中央却是绝对稳固的圆柱空间,里面是控制台和座椅,周围排列着操作键盘,整个八面体笼罩在水银般的光雾之中。
无数光屑围绕着圆柱体不断旋转、颤动和飞舞,每个瞬间都互相翻新重组,形成一个个运转速度瞬息万变的小世界,又连缀出复杂而精密的宏观宇宙。从八面体向四周蔓延,时空不自然地晃动,震颤出一波波杂乱的耀斑,时而盘绕出无比精妙的图纹,纷繁混乱又自成一体。像缤纷万物都随着这些图案延伸和发展,产生实际的生命力。杂乱的几何图形以精确的轨道返回来源,再度循环而出,周而复始,任何千变万化匪夷所思的事物都被约束在简洁的蓝图中。
归一会大主教以悠闲的姿态坐在操作盘当中,一手打开八面体——偏方的星耀八面体。
“逻辑之罪能够扭曲法则和概率平面,这次行动的基本战略是把除零号以外的教皇排除在本宇宙之外,当doll信仰系统被摧毁,教皇的本体也会受到重创。”
“有多大把握?”大长老沉声询问。
罗切斯特微笑,紫晶般的瞳漾开深邃的光华:“看在武器的份上,是百分之百,不过神为我们预示的途径,是一半对一半。”
归一会最为擅长的是“曲径神术”,通过将现实宇宙拉向银海,或者将银海最大程度地牵引向现实宇宙,引起现世法则的改变和重塑,最高的曲径神术就是“降神术”。当然,荒神所在的白海,没有人能够拉近它,只是每一届的大主教都是精神力出类拔萃的人,凭借感应和追溯,能用一种微渺的召唤使荒神的概率信息投影在银海的层面,然后提取出来,编码成凡人能够理解和应用的“神恩”。
所以才有了单一演化无尽的神之奇迹,同时执掌创造与毁灭的权能,荒神注定灭世和创世的传说。
这次罗切斯特几乎以一人之力破解出逻辑之罪的功能,借着巧妙的方法,将这件神器的强大力量能够为归一会所用,并且制造出只比光辉之四面体差一点的“偏方的星耀八面体”,铺平了进攻星云帝国的道路,虽然对他的拖延有所不满,也警惕他对武器师塞亚不寻常的惦念,尖晶石议会还是信任这个精心培养的领路人的能力和信仰。
大主教请示:“那么,我就在这里恭候前线的佳音。真的不需要我在开路的间隙,寻找塞亚的所在,直接拿下他吗?塞亚一定身系星云帝国的防卫重任。”
“不用,你提供的消息也证实,他是神子的可能性最小,最有可能的是有冰系熵寂能力的那个孩子,我们必须以找到那个孩子为优先。随着时计领的人传送过去,星云帝国陷入混乱,塞亚?依路安那也会露出马脚。到时,如果事态不如预计顺利,你视情况出手吧。”谨慎起见,大长老还是给予了对方行事权。
罗切斯特双手挽在袖中,躬身行礼:“遵命。”
坐回控制台,偏方的星耀八面体合起宛如交错光轮的表面,安静下来的空间里,罗切斯特下意识地伸出手。
黑光汇集,法典大小的厚重书籍出现在他的手中——瓦尔哈拉之书。
银发青年静静翻开扉页,就是这里,记载了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的名字,也消失了那个名字。
经上说:神意不可解,也不可抗拒。那么什么才是您的真意,我的神?
大长老走在黑石的棱台上,一位尖晶石议会的红袍大祭司追上他,悄声道:“罗切斯特对塞亚?依路安那的感情是不是太危险了?”
兜帽下,老者摇摇头:“他的灵魂显示,他就是为神而生的。”
一架魔柯内,尤比坐在驾驶位置上,跃跃欲试地扬起唇,眼中跳动着名为兴奋的火焰,透过立体星图,眺望到命运预示的终点。
“开始了,快乐的游戏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说到的噪音,就是早期电视信号不清时常常看到的黑白雪花哦科普一下常识,其中一小部分,来自宇宙背景辐射的干扰,可能是大爆炸的残余物,也可能是其他星球的射电频率,更可能是外星生命的讯号,它们是流浪在星河里的语言,也许早在地球的时光之前就闪耀过的轨迹。
所以,那是最浪漫的邂逅。星空情怀,就是那样美妙的东西,胜过凡间的恋爱。如果在那样的心情里共鸣和融合,是最美妙的感情。
生命中不缺美丽,只需要发现美的眼睛
虽然塞亚和克拉姆不是我笔下最复杂深刻的角色,也不是最缠绵悱恻的cp,但因为科幻情结,还是非常喜欢他们配对起来的感觉,崭新而奥妙,神奇而绚丽,让人着迷而喜爱。
数学家和一个热爱艺术的异生命,同样浪漫,同样孤独,同样在爱情里有着稚嫩如诗的情怀,他的漂泊是寂寥的呼唤,他的守候是静谧的回归,末日的惶恐,现实的感伤,寻觅的亲人,都为了期待宇宙的终极答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