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下意识挡在女友面前,盲点手枪发挥了可贵的作用,罗切斯特的心灵鞭挞一瞬间落空。
一击不中,罗切斯特也打消了不理智的行为,遗憾地笑了笑,朝身畔跪伏的少女伸出手,不发一语地牵着她离去。
“咦?”敌人就这么跑路,艾娜和伊恩反而愣了,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哟西,幼崽。”
一个快活的男声解开了他们的困惑,青筋直跳地看过去,站在蔷薇架旁,举起手,一脸阳光灿烂打招呼的,可不正是那个刚刚还软弱无力躺在罗切斯特怀里的“人质”!
“塞亚,你能不能别老是玩金蝉脱壳一招!”伊恩暴走,亏他还有脸哟西!他们被他吓得胆囊都要破了!
艾娜扑过去,抡起拳头,还是轻轻放下,毕竟她脆弱的兄长禁不起她一拳挥过去的力道。
太可恶了!骂不听,打不得!
“哥哥!”抓着兄长的领子,艾娜激动地连连摇晃,好不容易找回点理智,“你没被罗切斯特那变态狂抓住?”塞亚摸了摸后脑勺:“哦,抓是抓住了,不过我当时就用意识转移去克拉姆那边摆平病毒的事,来不及告诉你们,我也有必要隐瞒我的能力。罗切斯特已经够烦了,我不想引起他更多注意……你们有求助拉非雷。”他欣慰地瞥了眼深空女神,他之所以用这个冒险的计划,也是信任伊恩和艾娜的机智和潜力。
不过竟然给这两只幼崽那么高级的战机,会宠坏人啊。
听到罗切斯特的名字,伊恩眯起眼,决定给任性的长辈一个教训:“塞亚,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把身体抛下了,你知不知道归一会大主教吻了你的额头?”
黑发青年当即哆嗦了一下,艾娜幸灾乐祸地哼哼冷笑——看你再独自行动!招祸了吧!
冷静下来后,塞亚的表情像喝了一大瓶变质的酱油:“那臭小子就喜欢动手动脚,少年期的教养没做好。”
伊恩深切觉得没这么简单,这家伙对自己吸引弯男的魅力太没有自觉了。
他还记得罗切斯特亲吻塞亚那一刻的神情,不自禁的情绪流露。
如果罗切斯特对艾娜是扭曲的憧憬,对塞亚就是一种温柔和贪婪,非常接近爱恋的感情。
不过伊恩也奇怪,塞亚真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直男,连克拉姆那样的美人都能拒绝上万年,为何会相继吸引体质变态和性情变态的同性?难道他们都察觉他有被掰弯的潜在?
艾娜倒是没有多想,她对罗切斯特的厌恶导致对这个人本能的排斥,只道:“哥哥,你的能力不强,你也承认,以后就让我们保护你。”
“办不到,幼崽,你们也做不到。”塞亚沉静的左眼流转着自信和隔阂:“你们只要记住,我不需要小辈照顾,也用不着你们多此一举的保护。”
什么话嘛……两人心下憋闷。
顺了顺气,艾娜直截了当地道:“哥哥,你不是神,总有疏忽的时候。丹特丽安也说了,你是惹事体质,有很多证据了,难道你就不能体谅我们担心你的心情吗?”
塞亚有点尴尬,更多的是烦恼,他之所以讨厌和他人之间建立长久的羁绊,就是预见到了这种约束。
可是吵吵闹闹也是种温馨,他默认了对这两个孩子无法抛下的牵挂,勉强自己适应了一支队伍的氛围,不想在重视的妹妹和朋友面前,说出伤人的话。
“好歹达到茵蒂克丝和丹特丽安的水平再说吧。”塞亚只好敷衍着忍让。两个少年少女万分认真地点头:他们一定会超过克拉姆的两位女性体。
“哥哥,要信守诺言哦。”艾娜得意地扑进兄长怀里,蹭了蹭。伊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真是的,难道我看起来很柔弱吗?塞亚无奈地走开,去修理一目了然能源用尽的欧罗拉。
在他人生中的角色,只有看客和援助者。无论被多少人歧视,遭遇了多少挫折危难,他知道,孤独是强大的人生态度,也是他渡过漫长生涯的唯一依靠。
转移并安顿后,归一会大主教没有惋惜损失,第一时间思考塞亚能脱困的原因。
在他手上的半截生命之锁没有损坏,断裂的是塞亚那边,但是什么力量能截断生命之锁?如果强行破坏,他和塞亚都会受到严重的精神创伤,这也是他当初坚信塞亚不能逃脱的倚仗。
罗切斯特无意识地抚摩腕脉,冰冷的触感在他的摩挲下泛出火热的波动。
那个人总是一次次从他的手心逃掉,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那双异色的眼眸遥望过来,直透灵魂的清晰,和微微的讶然,如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眼神温暖,又邈远。当他抱住他,感受他的气息和体温,总有一种奇妙的思潮和安心。
“大人。”托德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守护骑士上前,双手恭敬地交给他一样物品,“这是塞亚先生留在祭坛上的东西。”
“?”罗切斯特不解地接过,那是一枚小小的蝴蝶模型,没有任何法力,也没有丝毫精神能量,陈旧得如同一个遥远的回忆,又在细心的修复下焕发出绮丽动人的生机。
虽然不明白塞亚的意思,罗切斯特还是收起了这个礼物,让托德把弥娜丽带进来。
“罗切斯特大人。”
紫发少女一进房间就双膝跪地拜倒,虔诚的目光不含一点杂质,在他点头后狂喜地起身,靠近过来。罗切斯特不禁纳闷她的态度,自从他把这个仇人的孙女从时钟城接出来,弥娜丽就一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