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雨馨跳得还好吧?小星可算不上好演‐‐别看剧短。&rdo;宋辞突然问。
&ldo;嗯?&rdo;李成河愣了愣,原来宋辞从没真正从这个工作中剥离。
&ldo;挺好的,&rdo;他说,&ldo;也很用功,就有点焦虑,其实她都没必要焦虑了,我说也不管用。&rdo;
论起资历来,朱雨馨其实是团里第二档的人,导演看中了她身上小星的影子才选下了她。就算抛开这一层原因,代替宋辞这件事就像个巨大的石头压着她,让她一点也不敢松懈。
宋辞点点头:&ldo;你呢?你什么感觉?&rdo;
&ldo;没什么感觉,&rdo;李成河想了想,&ldo;我时长很少,再说动作又不难。&rdo;
&ldo;哦……&rdo;宋辞又丢掉一个空易拉罐,&ldo;我觉得还挺好的,感觉你有日子没和别的人搭了?这两年光巡演了。
&ldo;换换搭档也换换心情。&rdo;
李成河看着她,试图从这句话里读出点揶揄的感觉来,但宋辞眼里全是认真。
&ldo;怎么突然说这个?&rdo;
&ldo;嗯?聊到了顺便说两句,不愿听算喽。&rdo;
&ldo;没,&rdo;李成河还是很纳闷,他蹙着眉放下酒,&ldo;随便聊,我没所谓。&rdo;
李成河是十一点多的时候走的,为了保证自己的状态,他每天都按照严格的作息生活。
宋辞又自己坐了很久,究竟是不是想要透过眼前的雪景看到那段时光里的点点滴滴才固执地坐在这里,她也已经分辨不出了。
第25章单向镜面-上
&ldo;从那时起我就常常梦到她,一个天台,停不下来的雪。&rdo;
&ldo;下了一整夜。&rdo;
陈若安第一次想到放弃,是因为她认真想了宋辞的话。
她明白宋辞在说什么,她们同样不允许浪费时间的人生中,任何一件有可能无疾而终的事都是一种叛逆。
她又投入工作了,没有办法,二期的开始如她所料令人头疼。第一层的交互在建立的时候独立性太强,工作量缩短了,一些模块之间的复杂配合则根本运行不动。她埋头于各种资料中,和团队一起用无数次试错来试图找到方法。
这种语言长于其复杂性,没有任何逻辑关系的一层层加密让破译者几乎无迹可寻,这就注定了它极高的创建难度。陈若安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正在做的究竟对不对,是否根源上就出了问题,是否思路就是错的。她不敢往下想了,所幸破译组那边每次开会都会夸奖他们组一句,说这回的原始代码都让他们摸不到头脑,且不论操作难度如何,一旦做出来一定是不可攻破的。
陈若安深知不可攻破说得太夸张了,世界上有密码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应运而生。
她就是在这样高强度的生活中,去反复回想宋辞的话。宋辞如何讲了她的过往;如何措辞又如何在悲痛中笑出来;如何说起她们的关系;指尖抚平眉心的触感……还有未曾直接说出口的,我也同样爱你。
陈若安觉得人是不能想得那么长远的,就算不知道未来如何,人应该选择自己当下认为最快乐的生活。这种想法随着分开愈久愈渐加深,被代码缠着的每一个昼夜中,她觉得每个人都是需要解脱的。
她不能任由这样的人离开,不能任由她死去。
她权衡了很多东西,动身去拜访那人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在想这件事的得失。
她能从中获得多少、她会从中失去多少。她的一生都圈在衡量每件事的利益得失里,她想自己会因此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去对比宋辞‐‐然后宋辞的脸出现在她脑海中,不在舞台上、不在下雪的天台,而是在家里。
在阳台上放着音乐耍酒疯,在厨房里被烫到了之后摸耳垂,在浴室门口裹着浴巾跑回卧室,然后一股脑钻进被子里。
她要的是这样的宋辞,一想到永远失去就会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无法抹去自我谴责之心,却深爱这种感觉‐‐有个人能让她的天平失准,甚至在某一个瞬间想到,人生就这样好了,没人再能找到更好的状态。
她启程了,在一个凌晨踏上去苏俄的飞机。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人际资源可用的,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决定去找宋辞,有些话或许总是没有回应的,但她要说给宋辞听。
无边黑暗中两个人的孤独,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那些人急匆匆地来,分好宿舍就直接去了排练室。
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宋辞被搬运行李的声音吵醒,打开帘子一看,院子里停着一辆陌生的大巴车。她猜测京都的人可能来了,这次献礼剧是京都和南安歌舞团携手打造的,现在人来了的话,应该是要开始练合作部分了。
手机震了两下,她打开一看,团长让她过去看看新人。
好吧,她从早晨一睁眼排练到下午三点多,还想着直接睡到天黑,这下子是躲不过了。她随便穿了件厚毛衣,搭了个和睡衣一个颜色的直筒裤,拿上手机便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的第一排练厅是为这件事开放的,镜子前摆了一排折叠椅,最中间坐着团长。地上坐了两排人,一排姑娘一排男生,看起来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宋辞看到他们便不由得感慨,这样充满朝气与希望的年纪,无论什么时候都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