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栈猛地回神,虽然刚才心绪翻涌,惊涛骇浪,但面上却也只是发呆出神,倒也看不出什么。在醒过神的一瞬间,眼中的情绪也同时被别的覆盖。
他很懊悔,终究是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以为凭自己的心智做好准备后定不会失态,可他却忘了,心心念念,刻入骨髓的人就这样坐在自己眼前,任凭他心智再如何坚韧也不可能抵抗得了本能!
——喜欢她的本能。
云栈迅速调整,掩饰的掩唇咳了一声,生怕多显露一分便会被少女多察觉出一分。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出去着凉了?”司重明担忧问道。
“无碍,你不用担心。”云栈放下手,犹豫了一下,回身把药瓶放下端起那盆清水,“先清洗一下伤口,会有些疼,你,你忍一下。”
“好。”
司重明调整了下坐姿,往旁边坐了坐,给他让出个能坐下的空间,主动把胳膊伸到他跟前。
把水盆放在合适的地方,云栈在她身侧坐下。
光滑如玉一般的手臂被它的主人毫无戒心地放在他眼前,云栈手指攒动,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将干净的纱布沾湿,在敷上伤口之前,云栈还是担心她会疼,不禁又一次叮嘱,“疼你就喊出来,上过药后就不会再疼了。”
“不用担心。”司重明冲他扬起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若不是你非要上药,再有一会儿它就要自己愈合了。”
她受过比这严重几百倍的伤,战场上医药不够,为了救活濒死的将士,她全是自己硬扛着过来的。
云栈不听她的,小心翼翼,动作极细微地替她擦拭伤口。每擦拭一下,伤口附近的肌肉便跟着颤动一下,他的心也跟着颤动不已。
就知道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这伤口根本就没她说的那么轻松。虽说没伤到要害,但伤她的刀刃应该十分锋利,留下的伤口很深,绝不是不用上药自己就能愈合的程度。
偏偏她还没心没肺地傻笑,一个劲儿说自己不疼,没事。
傻丫头。
云栈啊云栈,你真的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只要是关于她,一喜一怒,一颦一笑,无一不牵动你的思绪。
正如眼前,伤口明明在她身上,你的心竟然疼得如刀割一般,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恨不得把伤她的人剥皮拆骨,曝尸示众!
“你帮我端着点胳膊呗,我伸酸了。”
司重明突然出声打断了云栈的思绪,见他抬着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跟自己的胳膊烫手似的,便直接不由分说把胳膊搭在他手心。
“头一回见你这样帮人处理伤口的,也不帮人扶着点,就让伤患自己架着胳膊。”
掌心的触感太过美好,云栈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呆愣了一瞬,不自在地偏开视线,随即压着嗓子转移话题,“咳,你,你还没说怎么会到山羊县来。”
“哦,是哦。”他不提自己都要忘了,司重明组织了下语言,便从赵栓到军营那天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