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困,还饿呢。
申宁摸摸肚子,没精打采地收回胳膊,继续努力听课。
可能是生理构造不同,她是豹子,每天消耗的体力更多,需要更多的食物、睡眠。
每天扫盲的时间,以前是她睡觉的时候。
陈明英收回手臂,小声问:“刚才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你别说话,”申宁不耐烦地点头,她是不喜欢学认字,但她又不是傻子。
谢温时讲的东西连队里老大爷都能听懂,她当然也能听懂。
两人极短的交流了几句话,声音极小,连前面的人都没听见。
但谢温时却又注意到了。
他扶着木板的手暗暗用力,看着底下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好笑的是他自己。
是他想多了。
谢温时眼神淡下来,不再关注申宁和陈明英,甚至不再把目光投向那个角落。
申宁并没发现他的注视,等到上完课,她还以为他会想往常一样留下一会儿,给大家解答问题。
没想到,她还坐着,谢温时却已经走了出来。
他面露歉意,“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
底下的人顿时关心道:“是不是染风寒了啊?回去捂着被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谢温时短暂地寒暄两句,已经走到了食堂门边。
和申宁相隔不到一米。
他一半身子已经踏进夜色,另一半却还映着昏黄油灯,像分割了光与阴影。
申宁在光的这一边。
她下意识站起,还没迈出一步,谢温时已经和最后一个人说完话,笑着转身,彻底投入黑夜。
眼角的余光,甚至都没落在申宁身上。
她一怔,将要迈出的步伐骤然停了下来。
申宁喃喃:“气还没消嘛。”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去找小伙伴,怕又带去麻烦,可是,小伙伴彻底生气了,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周围的人都忙着拎板凳回家,没人注意到失魂落魄的申宁。
除了陈明英。
当他听清那五个字的时候,如坠冰窖。
他要拉申宁的手僵在空中,眼前的人大步走了,他也没有反应。
许久,陈明英才浑浑噩噩回到陈家。
陈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抬头看见他,手里湿重的衣服狠狠摔到搓衣板上,发出重重声音。
她生气极了,声音从牙缝里往外挤,“你是不是又去扫盲班了?”
陈明英怔怔地,低着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