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拾柴火的人,赫然是几天没见的谢温时。
谢温时也一怔,“申宁同志?”
他动作停顿了两秒,扔掉手里的一把枯叶,缓缓直起腰,语气疑惑,“申宁同志怎么在这里?”
说着,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兔子上。
他仿佛鞋底硌了东西,不舒服似的在地上碾了碾,然后才上前问道:“山上的野味可以随便打吗?”
申宁的注意力被他全部吸走,回过神来,看见自己带血的刀还指着谢温时呢。
她赶紧把刀背到身后,脸上扬起灿烂笑意。
“大家伙得分给大家,小的就各凭本事了,”她一边回答,一边眼睛晶亮地望向谢温时。
靠山吃山,大队里很多人都会在山上挖陷阱抓野味,只是他们通常抓不到,而申宁能抓到而已。
抓到的小野味归自己,这是山民心照不宣的规矩。
谢温时惊讶似的,“是这样啊,申宁同志下工了?”
他笑容温善和煦,仿佛没发生前几天的尴尬僵硬,询问道:“正好我也要下山,我们一起走吧?”
申宁见谢温时主动搭话,哪还管的了其他,立刻点头,“好啊!”
她全部注意力都挂在他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他最开始站着的,一小块明显比旁边颜色更深的土地。
上面的枯叶被掀开,露出带着脚印的黑土。
等走远了,谢温时才回头,他望了眼树丛深处那块地,目光深远。
申宁沉闷了大半天的心情活跃起来,她脚步轻快,跳过一个树桩,转头看向了谢温时。
“你来山上捡柴火吗?”
她瞧了眼他抱的一堆树枝,都是落地的细小枯枝,还沾着些枯叶。
谢温时低头看看怀里脏兮兮的柴火,微微一皱眉,把它们从胸前往外挪了挪。
然后微笑着道:“是啊,捡回去烧火。”
这边农村是不烧炭的,烧火用的都是柴火、玉米秸秆这些,所以谢温时上山是很正常的情况。
没人会怀疑,他想。
谢温时余光端详着申宁的神色,若无其事道:“申同志怎么看到我的?我还以为是山里的小动物出现了。”
申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以为是野猪!”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上工,各家不能干活的老人小孩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上山,所以她才误会了。
谢温时一怔,想起了她出现时露出的凶悍神色。
还有那把带血的刀。
他心头微松,温声道:“我本来想找点枯叶的,听说这个适合当烧火的引子,但没有筐子,就放弃了。”
怪不得小伙伴当时蹲在地上呢。
申宁没多想,眼睛亮晶晶地道:“这时候的枯叶都水分多,不好烧的,我那儿有好多玉米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