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嘉夸她心残志坚。
但许荟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是因为,真正停下来、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会避无可避地想起他。
周一照常上班,许荟却在踏进逸闻大楼的路上,被人拦了下。
那人从跑车里探出个头,吊儿郎当地冲着她笑,“美女,你跟闻于野什么关系啊?”
冷不丁听见熟悉名字,许荟倏然怔了下,刻意隐藏起的情绪,仿佛烧不尽的野草般,风一吹,就悄然而生。
不过,望着对面那张脸,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瞧着年纪轻,五官也还算端正,可就是透出种油嘴滑舌的腻味来。
许荟没回答,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
那人也不太在意,朝她背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许荟搭乘电梯上楼,可才进去就发现不对劲,往日正常运行的电梯,在她进去后,指示灯尽数熄灭。
刹那间,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令人紧绷的黑暗。
许荟强忍着慌张,在脑海中搜寻曾经看过的急救知识,保持身体平稳的同时,摁下了墙角的呼叫按钮。
可黑暗中的恐惧实在蔓延得太快,她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心跳呼吸清晰可闻。
许荟颤抖着摸出手机,借着屏幕亮光翻找出通讯录。
手指在长串的名字上划过,无意识地停留在最顶端的位置。
联系人:闻于野。
好像有种说法是,当人被重重恐惧包围的时候,平日里的那些伪装会尽数剥露,浮现在心的往往是人最真实的情绪。
倚靠在电梯冰凉的墙壁上,许荟有些无助地发现,自己第一时间想起的人还是他。
只是,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名义给他打电话。
下属太疏离,朋友不够格。
更重要的是,他的亲密关系里似乎没有她。
许荟重重闭上了眼,等待间隙里的一分一秒,都像是在潮水里下坠,有种失氧的窒息感。
“砰”——
恰在此时,电梯门忽然被打开,光亮重新漏了进来。
许荟有些不适应地睁开眼,眼角无意识冒出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抹去。
猝不及防地就看见闻于野站在外面,那张惯常没什么情绪的脸罕见生出些波澜。
好像又是在很狼狈的时候遇见了他。
不合时宜地,许荟心里浮起这么个念头。
心里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似的往外流,仿佛看见了很熟悉很值得信任的人。
在维修人员的帮助下,闻于野将她抱了出来,许荟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轮廓锋利的下颌。
和那天傍晚简单的拥抱不同的是,强有力的手轻松救她于囹圄,所有的不安与恐惧一瞬间有了归处。
“伤到哪了没?”
落在她耳畔的嗓音仍旧冷又淡,却无端能给人种安全感。hr